小雨开始静静地点滴落下。
「嗯明明到刚才都还没有云的啊」
御堂缘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染成铁灰色的天空,眉头蹙起。
就四月而言,这一天非常寒冷,雨滴也一样冷冽。
虽然说就算淋了点雨也不致于会感冒,但淋雨的感觉实在不好。
只要他张起结界,就能挡下雨水,只是他也忌惮在众人面前使用术。
「买把伞好了怎么办好呢」
缘低语着,用手拨起濡湿而黏在前额的浏海。
缘正走在郊外的樱花林道上。
路上没有什么人,一个礼拜前满开的樱花现在也早已散去。
有人说过这里每年到了春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赏花,听说不只是当地的民众,住在附近区域的人们也会前来赏花。
只是今年的春天大概没什么人会来赏花吧?
缘看向脚边,吐了一口气。
被樱花花办覆住的地面上有一条长长的龟裂,从樱花林道的入口一直延伸到彼端。
那是樱那天晚上掀起的大地震所造成的。
「从那天以来,才过了三个月多一点点而已也难怪没有人会想来赏花」
缘想起至今所看见的各式各样惨状,表情随之黯下。
崩倒的建筑物、烧毁的家园、折成两半的高架道路、媒体和自卫队的直升机在空中飞舞交错,一个个被抬上担架的伤者和尸体。
还有,被夷为平地的都心区域。
有些人说死伤者人数约有十万,有些人则说有二十万。
即便从那个夜晚以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之久,死伤人数还是没有正确的数据。
大概要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有正确的数据吧。
樱这个坚持夺得永恒生命的龙人带着陪葬的一切太多、太沉重了。
缘停下脚步,露出苦笑。
人的生命,很沉重。
现在理所当然地有这种想法的自己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任何价值
从前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
「大叔」
有个人以他的生命守护着自己。
还有,他在这三个月以来好几次看见的
人们相互帮忙、相互鼓励、试图跨越悲伤的身影。
有人相互拥抱,为了再会而欣喜。
有人接到亲人朋友的讣报后哭倒。
有人为了救出被埋在瓦砾堆下的婴儿,而不顾自身危险地拼了命进行抢救。
被救出来的婴儿虽然十分衰弱,但还是以宏亮的声音大声哭着。
就像是在主张自己仍旧还活着一样。
每一幕都散发着光辉。
直到最近,缘才发现原来光辉来自于『生命』。
「生命吗」
缘将一只手从外套口袋中抽出,摊开手掌。
樱曾经说过
缘的肉体在不完全的不老不死之术影响下急速成长,将会导致他的肉体在不远的未来崩坏。
我还能够活多久呢?
他看着因雨水而濡湿的手掌,不经意地听到从某处传来的微弱声音。
「?」
缘环视四周后终于找到。
一只小猫躲在樱花树的阴影下。
缘冷静地走近小猫,发现到小猫的左后脚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
缘用一只手抱起小猫,皱起眉头。
小猫灰色的毛因为雨水和泥土而脏污,牠的左后脚已经毁了。
在仔细地检查后,发现牠的右后脚也歪成奇怪的角度,侧腹和腰也受了伤。
看起来不像是被野狗或是其它的猫攻击。
有可能是被车子辗到,也有可能是被人恶意弄伤的
这附近不像是会有车经过,所以应该是后者吧?
「刚刚那是你的声音吗?」
不经意听到的微弱声音真的非常微弱的声音。
救救我。
缘听到的是这样。
被问到的小猫微微缩了缩身子后拾起头。
毫无生气的动作让缘的眉头越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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