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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植物环绕空气清新的地方。每吸一口气,都觉得澄澈的空气能洗净胸中一切不安。
寺庙虽然因为当初拯救由花时的一场大战全毁,但墓地却毫发无伤,寺庙现在正在重建中。
「虽然老家的寺院在秋天的时候也会开很多花,可是这里的花还是比较多啊。」
是因为清新的空气吗,薄紫色的紫苑花、鲜艳的橘色黄花酢酱草、多彩绚烂的大波斯菊盛开着,在秋风中摇摆。
「这是我第二次一个人来扫妈妈的墓啊。」
冬马一边闻着花香,一边想起春初时的事
今年二月底,他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前来。印象中寺庙腹地内和墓地边的梅树开满了白色的梅花。
他来向妈妈报告他有喜欢的人了,报告他和她互相许下未来了。
以前,他总是在张彼岸周(译注:以春、秋分为中心日的七天)和家人一起来扫墓,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过,不,其实他是没有办法来。
只要一站在母亲的墓前,就算是和家人在一起,悲伤和罪恶戚还是会将他的心狠狠撕裂。他到底是没有一个人来的勇气。
不过,柚本深雪这个女孩却让他有了这样的勇气。
「妈,抱歉,这个时候才来。」
冬马摸着墓碑,对亡母诉说着。墓碑冰冰凉凉的。
「我说过下次要带深雪一起来,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遵守约定。」
他曾经想过要在春天来访之时,带深雪一起来。
他想要挺起胸膛,告诉妈妈这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做到,因为他太害羞了。
「我想去拜访伯母。」
深雪曾经跟他这么提过,但冬马却总是用一句「下次再说吧」回绝了她。
所以深雪从来没有来过妈妈的墓地。
「我和她分手了。」
冬马弯下身子,悲哀地微笑。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虽然不至于只剩下几个月,但就算能撑再久,三年也该就是极限了吧。
不管用手术取出多少次病灶都没有用,病灶会再生。
冬马知道的,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冬马清楚地知道了,身为神狼的本能是这么告诉他的。
就算大哥答应他一定会找到取回被削去的生命的方法,但最后应该也是徒劳无功吧。
「已经没剩几年日子的我,不可能让她幸福的。」
冬马想起求婚时深雪抱着花束那高兴的笑容,他垂下双眼。
「深雪那么体贴,一定到最后都会一直陪我到我死去的那一刻,可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步步迈向死亡,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再也不能奸好吃饭、会日渐消瘦衰弱、连走路也变得非常困难,不断咳嗽、吐血,为了肉体的苦痛而挣扎,深雪必须一直看着这样的他,她的精神状况一定会先行崩溃。
接下来,必然会迎接的死亡
对于一直在一旁守护的人而言,什么也不会留下来,唯一留下的,只有悲哀。
「待在我身旁的话,只会让她的心逐渐衰弱,而且」
如果她待在自己身边,一定又会被卷入战斗。
「就算我是最强的狼人,我也总是没有办法保护她。」
御堂巽的时候也是,香沙薤桂的时候也是。在和阵内甲牙的一战中,他甚至还以自己的力量伤了她。
「她不只有可能会被敌人杀掉,也有可能会像妈妈一样,被我杀掉。」
对冬马而言,这是他最害怕的结局。
「我绝对不能再让深雪被卷入战斗。」
柚本深雪这个人是不能站在战场上的。
在乎稳的生活中如阳光一般微笑,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为她做任何事。」
他只能为她带来战斗、鲜血、痛苦和悲伤而已。
「母亲这是因为我身为神狼的关系吗?是不是因为我是神狼,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让人幸福的资格」
冬马的手抵在额头上,吸了吸鼻子。
「我我想让深雪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想用我的手一直守护着她我希望她能永远带着微笑陪在我身边可是可是该死!」
一团灼热的硬块从胸口深处涌起,哽住冬马的喉头。
冬马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墓碑,大声地哭泣,决堤的泪水满溢而出。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冬马用额头撞着墓碑,放声大哭。
对于决定和深雪分手这件事,他未曾犹豫、也不会后悔,只是悲伤而已。
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