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静华车子的后座上,把冬马的头放到自己膝盖上,摸着他的头。深雪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她所记得的就到此为止,后来自己失去意识了吗?
「痛」
她试着起身,但一阵痛楚从侧腹传来,她低头检视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换上住院病人专用的衣服,手上、头上和腹部都包着绷带,脸颊上也包着纱布。
深雪所受的伤并不轻,如果她不是生命力和回复力都高人一等的狼人族的话,可能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冬马呢」
之前被闪电打飞出去撞伤的部位隐隐传来剧痛,光是下床就得费尽她全身的力气,但深雪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
当她打算走出病房时,门外的对话声传来,是静华和静马的声音。
「才三次而已、三次而已耶,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糟糕::病灶根本就已经是扩散到全身了嘛!」
静华烦躁的声音响起,拍打墙壁的「砰」一声也随之传来。
「病灶?是指什么?」
虽然深雪并不愿意偷听别人的谈话,但这句话里隐藏的异常气氛,让她决定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医生说已经不可能开刀把病灶摘除了。」
「可恶!为什么那家伙非得碰上这种事不可」
静华已经失去了冷静,这是深雪第一次听到静华如此的慌乱。「手术?那家伙是指冬马吗?」
深雪揪紧了胸前的衣服。
「那家伙生为神狼,因为无法控制的力量杀了母亲。和深雪相遇后,奸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终于可以过过平凡的幸福日子,结果现在是怎样I:生命被戒指削减到搞不好马上就要翘辫子: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什!」
深雪倒吸了一口气,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静华和静马听到病房中传来的声音,连忙走进去查看
「深雪」
「我们太大意了,看来你已经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深雪蹲在地上环抱着颤抖的双肩,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说冬马也许就快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出问题的声音颤抖得几不成声。
静华和静马苦恼地彼此对看一眼,而后静华一脸苦涩地抓着头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深雪仍旧紧抱着双肩,大声质问。
一看来是没有办法瞒下去了,我们会把事情全部告诉你。对冬马而言,他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
静马说完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深雪。
冬马的身体被名为『久远之月』的戒指侵蚀着。
「第三次的使用让他的病灶移转到全身了,因此他现在就等于是患了难治的病症。」
静马也把狙击冬马的敌人有关阵内甲牙那个鬼族之人的事告诉了深雪。
但对深雪而言,阵内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光是听到冬马全身上下被恶性肿瘤的病灶侵蚀的事实,就让深雪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冬马他」
戚觉就像吞下了数干只虫所聚集成的虫块一样,深雪的胸前戚到一股似乎会从内部被咬破般的疼痛。
「如果能够用手术将能摘除的病灶全数摘除,而且永远不再使用『久远之月』的话,冬马应该就不会死。」
看着瞪大眼的深雪,静马弯下身把手放在深雪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深雪,我接下来要拜托你的事也许非常残酷,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失去冷静,继续以笑脸迎接冬马。好吗?」静马以温柔的声音说道。
「男人这种生物,到正式上场前总会变得特别软弱,这时候他最强大的支持便是他所爱的女人的笑容,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带着你的笑容陪在他身边,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也拜托你了,那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生病就不能放他一个人落单,如果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会特别寂寞」
静华靠在墙上环抱着双手说道。她的长发垂下来覆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感应到两人内心痛苦的深雪,紧紧抓住肩膀忍住颤抖。她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就算慌乱也不能让状况好转,强迫自己不停地深呼吸,让心情稳定下来。
「我想去看看冬马。」
「拜托你了,请你去看看他。」
问出冬马的病房号码后,深雪慢慢走向冬马身边。
冬马的病房就在深雪病房楼下。
深雪越过护士站,走在走廊上。由花从冬马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深雪的脸就「啊」了一声。
「深雪姊姊,你的伤没事吧?」
「思思。应该再两三天就会好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不会不会,由花摇了摇头。
「冬马呢?」
深雪问道。由花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