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半边眉毛寂寞地笑了笑,看着这个笑容,冬马感到父亲真的已经上了年纪。
「不准输喔,对方说要在世上洒落死亡,如果你救不了由花,就会让更多人失去性命。不要忘记你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嗯。」
看着相马严肃的表情,冬马整理好心情后点了点头。
「深雪,我家小犬就拜托你了。请用你爱的力量,给他灌人满满的活力。」
「是的。」
对深雪的回答感到满意的相马微笑后拉开屏风。
「喔,对了,你们不要欺负由纪彦啦,他得了不治之症,还试着用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在拯救他的女儿,希望你们理解他的痛苦。」
相马突然想起似地说完后,回到客厅。
「不治之症?」
冬马和深雪对视着彼此。
香沙薙桂站在高楼大厦上,他紫色的瞳孔里映照着黑暗中浮现的霓红灯和来往的车灯。
风势增强的夜风在耳边咻咻地吹拂着,让他身上的衬衫和白发剧烈地摇晃。
他的左手紧紧握住黑色的剑鞘,右手则抚着自己的胸口,右手中指上嵌有一枚金黄色的戒指。
暗沉无光的古老金黄色戒指名为『涅盘之月』,是一枚拥有魔力的戒指。
这枚戒指和让绫濑由纪彦从病床上站起来的『久远之月』是一组对戒,拥有活化佩戴者生命力和提高治愈力的效果。
但当初『久远之月』和『涅盘之月』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制造出来的。
它们真实的力量不只如此,也因此,『院』将它们视为危险物品。虽然出动了大批人力寻找,但桂还是先他们一步找到这组被尘封在某个洞窟深处的对戒。
借着『涅盘之月』的力量,绫濑由纪彦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已不复见。
「我被那忌讳的封印之『镜』解放后,已经过了十三年」
桂在风中眯起双眼,对着空气低语。
「还没有任何东西回到我手上。」
桂阖上双眼,回想起故乡。
一个和人类历史毫无相关、彷若时光就此停止的小小村庄。
小河的流水声、鸟儿的鸣叫声、孩子们玩闹的声音,都在耳朵深处不断回响。
绿得眩目的山峰、数不尽的笑容、鲜红的火焰、染红大地的大量鲜血、在空中交错的无数蓝光,还有『那个男人』的嘲笑,都映照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这些景像从未在桂的心中褪去颜色。
桂的战斗始于那个瞳孔被鲜血沾湿、眼中连升起的太阳都化作一片红的早晨。一百四十年前。
桂张开双眼。
「大家再等我一下,我一定会把大家从『那个男人』的咒缚中解放出来,让你们回到天堂。」
桂以平和的声音对着夜空诉说。
「我会把这些污秽的狗的首级一个不剩地砍下来。」
声音顿时变低,桂把长剑自刀鞘里拔出,指向满月。
那是和绫濑由花一起被『结界』封印在仓库里的魔剑。就如他向绫濑由纪彦所说的一样,夺取这把魔剑是桂袭击『院』的其中一个目的。
说是夺取其实不太正确,应该说是夺回。这把『魔剑绝』本是属于桂他一族的东西。
「从我布下伏笔开始,已经过了十年,我等不下去了,我一定要解放寄宿在由花身体里的『种子』。」
桂把长剑剑锋扛在肩膀上,血丝划过紫色的双眼。
『种子』是桂被封在『镜』中百年来,他的灵魂所流出的鲜血所结成的碎片。
和受伤的肉体一样,灵魂受伤时也会流血。只有心脏被灼烧、被烹煮、被掘开、被切割、被撕裂、被践踏过的人,才会知道灵魂受伤时也会流血。
只要给予在体内奔走的灵魂所流出的鲜血魔力,它就会在体外凝成结晶,而这个结晶就是『种子』。
种在由花绫濑里花所怀胎儿体内的『种子』,拥有足足一百年份的灵魂鲜血。
若说桂将所有痛苦和愿望都寄托在这个『种子』里,也绝不为过。
他再也无法制造出相同的『种子』,事实上,在做了种植在绫濑里花体内的『种子』后,桂有五年的时间连力量微弱的『种子』都无法制造。这段时间内他的魔力也随之低落,让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回复到能使用妖术的状态。
「我所流的血我的灵魂所流的血,将洒落死亡」
洒在那些污秽的狗身上。洒在『那个男人』身上。
当由花化作妖魔之时,破灭的盛宴就将揭开序幕。
青黑的血管浮现在桂的手臂上、胸口上、脖子上。他的白发倒竖,紫色瞳孔的中央如猫一般细长。
「我要你们偿还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
桂睨着夜空中的满月,转过身去。
(呵呵,哥哥你不适合作武士啦,因为你太温柔了,你根本就无法伤人吧?)
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