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声音既和煦又温柔。
他想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冬马这么盼望着。只要能被妈妈这样抱着,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痛苦。
不会受伤、也不会让人受伤;不必害怕被谁怨恨,更不需要去恨谁。
母亲
冬马像个小婴儿般窝在妈妈的怀里,但妈妈紧抱着冬马的手却突然异常地加重了力道。
这股力量像是要折断他的背脊似的不,仿佛要扯裂他的身体一般。
冬马一边因为痛苦而呻吟,一边抬头看着妈妈
妈妈的脸变了,完全看不出刚刚那温柔的模样。她的柳叶眉和眼尾抬起,露出獠牙,看起来就像个恶鬼一样。
(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明明那么爱你!)
妈妈的声音如同老婆婆一般枯哑,还夹带着强烈的憎恶。
啊啊
压紧冬马身体的双手再次加重力道,让他不停喘气,边喘气边哽咽。
他的骨头发出挤压的喀喀声音,内脏也被紧紧地压迫着。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冬马无法回头,他只能伸出双手,拚命乞求着救赎。
啪嚓。冬马的意识随着某道碎裂的声音告终。
砰咚。巽把手指从冬马额上栘开的同时,冬马也顺势倒了下去。
冬马!
相马虽然想冲上去检视冬马的状况,但身上的伤却让他无法如愿以偿。
你做了什么!巽!
面对相马的问题,巽淡淡地用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说我毁了他的心。
虽然只是简单的幻术,但这个家伙却无法承受无法承受愤怒、憎恶、悲伤和杀了妈妈的罪过。
该死!
相马跪倒在地,不断用两拳槌打着地面。
儿子的心就快要被毁了,自己却因为脚伤无法动弹而救不了他。
相马痛恨无力的自己。他的拳头破了,鲜血也随之流出。但他的心太痛了,让他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楚。
怎么样啊?相马。这种家人在面前被毁掉的感觉如何?
巽边说边用脚踢飞了倒在地上的冬马。
冬马被踢翻了个身,面孔朝上地躺在地上,空虚的双眼里只映照出空中的满月。
现在的冬马像是个操纵线被剪断的人偶,名为心的细线被剪断的悲哀人偶。
就算你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恨我,你都打不倒我。因为这三十年来我一直不断地憎恨着你。
巽的声音非常冷淡。
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只独留冷冽冻人的寒风吹过庭院。
巽低头看着冬马,相马则是低垂着头。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下语。
无机质的静寂流泄.仿佛连风都停下了。
这就是你所期盼的复仇吗?
良久,相马打破沉默,抬起头说。
巽静静地仰望着满月。
我也不知道。
回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
他的侧脸带着满满的哀凄和忧郁。相马并不清楚他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是他所认识的三十年前的巽。
静寂再度到来
冬马!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性的悲痛呐喊打破了第二次的沉默
眼前的光景实在叫人太过绝望。
倒卧在地生死不明的静华、跪在地上的相马、还有虚无地睁着无神的双眼、躺在雪地上的冬马。
大家都在流血。
该死,太迟了吗?
鹰秋站在深雪背后懊悔地说。
真矢一言不发,看着这幕惨状。
鹰秋和真矢两人上半身都已经分别变身成灰狼和白狼的模样。
稍早冬马离开之后,深雪就把静马和睦美交给院里的人,急忙赶往静华家,在途中碰到鹰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失踪的真矢也在那里。
虽然她下清楚真矢为什么会跟鹰秋在一起,但真矢说他要帮姊姊的忙。
深雪接受了真矢的好意,至于失踪的事就留待日后再说。
由于鹰秋说他也要同行,于是深雪便帮他治疗了肩膀上那个最大的伤口。
其后,深雪一行人感知到巽留在静华家的讯息后,便赶来这里。
但是他们来得太晚了。
冬马!
深雪看也不看站在冬马身前的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