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液毫不留情地从侧腹流出。
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中,有两个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非常刺耳地传进静华的耳内。
在昏暗的巷道里,柚本真矢抱着膝盖蹲在角落。
这里似乎是某个餐厅的后门,塞满厨余的垃圾桶堆置在真矢的四周。
现在的时间正是繁华夜街开始热闹的时候。从巷道的另一头就能听得到行人鼎沸的唁一闹声,在真矢的耳边回荡着,鼻端还闻得到垃圾桶飘来的恶臭味。
姊姊
眼中含着泪水的真矢,紧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膝盖之间。
一声声压抑的哽咽从真矢紧抱的膝盖间传出。真矢一边啜泣着,一边回想起从前的往事。
双亲去世的时候,四岁的真矢由于寂寞难耐,每天总是躲在庭院的仓库里,和现在一样抱着膝盖哭泣。
每一次都是姊姊深雪找到真矢并安慰他。
她会温柔地摸摸真矢的头,如果真矢还是继续哭个不停,为了让他提起精神,姊姊还会唱开朗的歌曲给他听。
姊姊你不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离开我去其它地方吧?你不会放着我一个人不管吧?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每当真矢一面吸着鼻涕,这么问深雪时
嗯,因为真矢是我唯一的弟弟啊,姊姊哪里也不会去,会一直待在真矢身边的。
深雪绝对会轻声地如此回答他。
真矢一直相信着这句话,他从小到大只相信深雪。
可是
深雪却离他远去,还说要和一个自己没见过面的男人一块生活。
月森冬马。
他就是夺走深雪真矢最爱的姊姊的男人。
当真矢听说结婚的事时,他觉得深雪背叛了自己,不过,真矢也明白迟早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对深雪来说,他只是有着血缘关系年幼的弟弟。如果和其它男人在一起,能够让她获得幸福那也无妨,真矢拚命地说服自己。
但是,真矢的感情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冷酷的男子出现在真矢的眼前。
当真矢在自家庭院顶着夜风仰望新月的时候,御堂巽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在真矢的面前。
因为事发突然,使得真矢完全不知如何反应。御堂巽将一把收放在红色剑鞘里的长剑递向真矢,并说:
握住这把剑,有了它,姊姊就是你的了。
危险!非逃不可!脑中明明这么想,真矢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样,握住了那把剑。
然后一切开始失控。
从他握住那把剑开始,之后究竟过了多久时间,他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
思考变得模糊不清。
有种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的感觉,缠绕在心中久久不散。
某样东西在内心蠢动着,一种不像是从前的自己的黑色思绪。
可是,只要拿着那把剑,心情就会变得轻松许多,意识会渐渐远去,不会想起被背叛的痛苦。然而,每当拿起那把剑,心中蠢动的黑色思绪,就会一点一点地变大。
非逃不可尽管这么想,但只要放开剑,就会被心里的不安给压得喘不过气。
即便是现在,那把红色的剑也竖立在自己身旁。
只要一放手,明明只过了短短的两、三分钟,身体却抖个不停。
救救我救救我啊,姊姊好恐怖我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拥住双肩边发着抖,真矢一面呼喊着姊姊深雪。
他想起深雪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用抖得不成音调的声音哼起从前深雪唱给他听的歌。
即使如此,不安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救救我救救我
真矢伸出强烈颤抖着的手,探向靠在墙上的剑。
满天的星星与明亮的月亮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静静地绽放光芒,冷冽的空气包围着四周。
冬马与深雪一言不发地定在无人的街道上。
真矢?
深雪突然低声说出一个冬马从未听过的名字,并望向身后。
怎么了吗?
冬马出声问她,深雪回过头低喃:没什么,只是我多心了吧。
静华姊姊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不会有事的,你已经替她治疗过伤口了,况且老姊的生命力可是很顽强的。
冬马为了安抚不安的深雪,努力着用开朗的语气说道。
经过屋顶的惨烈战斗之后,深雪尽全力使用只有白狼女性才拥有的治愈能力,治疗已经昏过去的静华。
其实所谓的治愈,是指藉由舔舐伤口的动作,将力量送进对方的身体里。另外,这个治疗的特殊能力还能够治疗精神方面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