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氛围却让我无法适应。这种浓得化不开的湿热气息让我快要无法呼吸。
难道大家就这么喜欢成群结队这种行为吗?这么喜欢寻找一起行动的伙伴吗?这么喜欢成群结队地一起呼吸这种参杂着所有人体臭的汗浊气息吗?
我的双腿发出颤抖,原本精确无误的节奏逐渐失序。
我该逃走吗?一股要我即刻逃离眼前这般混浊空气的冲动,在我心中不断嘶吼。
原本应该是我的救世主的老爹,此刻也完全成为这群和乐融融的团体一员。
这就是所谓的孤独?还是,这就是所谓的孤傲?
不对,现在的我周围没有任何事物是洁净的,我置身于一片泥淖中无法动弹。
我小小声地开口呼唤。
「黑麻糬,你在吗?」
「咦?你说什么?」
我的叫唤没有得到应有的响应,只有沙奈歌对我的自言自语感到疑惑。也许理应如此,因为此时的沙奈歌根本不需要那颗黑麻糬。
没错,妳现在可幸福了,不需要那颗黑麻糬为妳代言。
不过我现在却想见它,我希望它能够帮我排解胸口这份快要窒息的情绪。
黑麻糬,拜托你回话。
黑麻糯
我的双亲是一对稍微欠缺责任感的父母。他们径自规划好圣诞节的行程,把我这个小孩独自丢在家里。我曾跟他们提出想要一起去的想法,却被老爸回了一句:「圣诞节该跟你的女朋友一起过吧?」结果我反被将一军。他似乎觉得这么说对我而言是一种体贴。
这样的结果正合我意。现在的我刚好打算依照那个「一般恋爱中情侣的常识检定」逐项依样画葫芦试试看。我定有想过维持个人的孤傲原则,不过看到铃木他们那种时下情侣恋爱的模样,好像也挺幸福的。一般来说,这应该也是女性都渴望的幸福吧?虽然我的双腿仍为这个决定发出不安的颤抖,不过只要能讨沙奈歌欢心,也未尝不可。
不过沙奈歌完全忘了有圣诞节这回事。她把自己的行程排得满满的,差点没把今天晚上也排进去。我原本想,她会在晚上前告诉我什么跟耶诞有关的计划,实际上却没有。在结业式结束之后,我一如往常地去剧团看他们团练,然后一起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了下午茶便送她回家。
我在车站分手的时候,将外套口袋里那盒吸收我的体温,变得热腾腾的礼物递给沙奈歌。那是在创意派对买下的手机吊饰,事前曾为沙奈歌究竟喜欢什么而想破头,最后想到这个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场合买下来的东西,或许颇有纪念价值,沙奈歌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些许喜悦。
「今天晚上」
「啊,对,我得回家。家人要我在晚餐前到家。」
也对。沙奈歌跟家人同住,所以会有人等她吃饭吧?虽然这家伙完全忘记今天就是耶诞,不过她的家人就算没有举办派对活动,也该有一餐比平常来得丰盛的耶诞大餐?
「沙奈歌,妳知道十二项常识检定这东西吗?」
「什么?那是什么?我不知道耶。」
「这样啊」
我简短地回答过后,便朝着以往回家的月台方向走去。既然她不知道,那我也没有继续开口的必要了。
一个人的家里跟想象中一样寒冷,不过到底是早就确定的事,我在回来前先绕到便当店,买了一份限量特价的烤鸡特餐,狼吞虎咽之后便将自己关进房里。
六迭榻榻米大的房间一共收容了我的衣服、寝具、书架,还有一部跟世界衔接的计算机。
这个空间虽小,却是属于我的世界,我确认眼前拥有的一切。
一切是否安然无恙?
没问题。
我躺到床上左右打滚着。
许许多多的疑问不断浮现在我的脑中。今天这么做到底是好是坏呢?多虑是我一向难以修正的坏毛病,不过一旦开始思考就停不下来。
我本来想照「一般恋爱中情侣的常识检定」内容来跑跑看我有这种想法。不过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
难道我该更积极地约她吗?还是我所送的礼物完全没有加分作用呢?
无论如何思索,就是找不出答案。
结果,我终究还是没办法像一般人一样,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吗?
方才吞进口中的鸡肉梗在胃里,彷佛无法加以咀嚼的情绪没办法消化。
我真要寻求那种一般的恋爱关系吗?
难道我不再是一个孤傲的计算机黑客?我应该不是一个可以用「普通」两字加以衡量的计算机黑客吗?
一阵仿佛窒息般的痛楚,在我胸口蔓延开来。此时得不到答案的我,就好像一条缺氧的鱼,不断张开嘴巴渴求水中稀薄的氧气。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呼吸,也无法消弭这种令人窒息的感受。
我到底为了什么烦恼?
我到底又在渴求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希望能够拥有一个与沙奈歌两人共享的特别世界。以自己的力量朝向职业声优迈进的沙奈歌:以自己的力量朝向顶尖计算机黑客的我。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携手走在我们的人生路上,然后偶尔可以牵着彼此的手一起回旋。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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