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上 10【沙城】

在极近距离下,我的魔眼(眼睛)与他的神眼(眼睛)交错。

  「『焦死烧灭灿火焚炎』。」

  不只双脚,我也让双手染上闪耀的黑炎。终焉神不以为意地将枯焉刀笔直刺出,那把炎刃碰触到我的胸口。能一刀毁灭根源的谷杰拉米,就在那里停下。

  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黑炎之手的瞬间,我以「狱炎锁缚魔法阵」绑住他的神体,然后就这样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掐住。那双神眼(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相同的手段对我安纳海姆并没有用,你还不明白吗?」

  「狱炎锁缚魔法阵」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有如在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束缚一样,他强行扯断了狱炎锁。

  「祢以为我会用同一招三次吗?」

  抓住安纳海姆脖子的黑炎之手一旦光芒黯淡下来,就能在上头看到黑色的项圈──「羁束项圈梦现(nedoneriazu)」。我之所以用黑炎之手一直烧着他的喉咙,是为了隐藏这个魔法。

  「祢就作个不再是不灭的梦吧。」

  我发动「羁束项圈梦现」,同时再次施展「狱炎锁缚魔法阵」。为了发动大魔法,狱炎锁画起了魔法阵。

  「我是不可能会作梦的。」

  终焉神毫不在意「羁束项圈梦现」发动,踏出半步将枯焉刀谷杰拉米刺向我的心脏。穿透反魔法与魔法屏障,甚至是血肉与骨头,那把终焉炎刃就只是切开了根源。前所未有的大量魔王之血溢出,腐蚀着沙,甚至腐蚀起安纳海姆被血溅到的神体。

  「沙上楼阁崩塌归无,谷杰拉米的一声乃是终焉的遗痕。」

  安纳海姆吟诗般唱道:

  「即使是擦伤一道,抵抗也会徒然闭幕。」

  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响起,沙之楼阁剧烈撼动。周围的塔全都失去形体,就像要恢复成一般的沙,一齐开始崩塌。

  「埋没枯焉──终刀谷杰拉米。」

  能腐蚀万物的魔王之血,经由谷杰拉米的刀刃,眼看着化为沙尘。血止住了。安纳海姆像在品评似的瞪着我。

  「血会枯竭,沉没的是不适任者。」

  红白闪耀的炎刃,一口气刺进了我的根源。

  「即使是毁灭的根源,在终焉之前也是一粒沙。在此刀面前,不存在无法终结之物。」

  「哦?那么这就是第一个了。」

  在我抬头朝他咧嘴一笑后,他露出惊愕之情。

  「……什么…………………………」

  安纳海姆像是忘记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笑着的我。

  「……怎么……会………………」

  他将刺进我体内的枯焉刀,更加用力地扭进。尽管我的嘴边滴落一点血,感到狼狈的却是刺人的他。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

  彷佛看到难以置信的事物一般,他瑟瑟发抖起来。

  「你……你早就终结了!谷杰拉米没有传来手感,这个根源早就迎来终焉了……!」

  安纳海姆将谷杰拉米更加用力地刺进我的体内。纵然口吐鲜血,我依旧咧嘴笑着。

  「……为什么……你在笑……终结的生命……在我安纳海姆面前,终焉居然在笑……?我在作梦吗……」

  「咯哈哈,祢不是不会作梦吗,安纳海姆?祢果然只是个笨蛋啊。祢就更加地用神眼(眼睛)凝视,窥看深渊吧。」

  我挑衅似的说:

  「祢看着的,并非我的根源,而是虚无不是吗?」

  安纳海姆吃惊地拔出枯焉刀谷杰拉米。刀身前端出现缺损,彷佛被虚无吞噬了一样。

  「格雷哈姆的根──」

  抢在安纳海姆退开之前,我将「焦死烧灭灿火焚炎」的指尖扭进他的腹部。终焉神口吐鲜血。

  「枯焉刀擦伤一道,就能斩断根源。假如无法以仿真根源为盾挡下,只要准备更坚固的盾牌就好。很偶然地,我的根源之中存在相当难以毁灭的虚无呢。我就把那个拿来用了。」

  我以纳入根源内侧、格雷哈姆的虚无根源为盾,挡下了谷杰拉米。虽然它号称擦伤一道就能导向终焉,虚无却不可能会受伤。

  「看来祢无法让不存在的事物终结呢,终焉神。」

  我将「根源死杀」叠在「焦死烧灭灿火焚炎」上,连同安纳海姆的根源一起贯穿神体。

  「……呃、呼……嘎、哈啊啊啊……」

  「这次轮到我了。终结之神的生命,会来到这片枯焉沙漠。据说祢因此不会迎来终结,但要是这个神界本身毁灭,情况又会如何?」

  我画出的多重魔法阵化为炮塔,瞄准了枯焉沙漠的上空。漆黑粒子缠绕上去,描绘出七重螺旋。终焉神的脸色发白。

  「……这是暴行……!要是……这么做……」

  「世界不需要终结。」

  我无视他说:

  「『极狱界灭灰烬魔炮(egiru gurone angudor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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