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近距离下,我的魔眼(眼睛)与他的神眼(眼睛)交错。
「『焦死烧灭灿火焚炎』。」
不只双脚,我也让双手染上闪耀的黑炎。终焉神不以为意地将枯焉刀笔直刺出,那把炎刃碰触到我的胸口。能一刀毁灭根源的谷杰拉米,就在那里停下。
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黑炎之手的瞬间,我以「狱炎锁缚魔法阵」绑住他的神体,然后就这样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掐住。那双神眼(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相同的手段对我安纳海姆并没有用,你还不明白吗?」
「狱炎锁缚魔法阵」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有如在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束缚一样,他强行扯断了狱炎锁。
「祢以为我会用同一招三次吗?」
抓住安纳海姆脖子的黑炎之手一旦光芒黯淡下来,就能在上头看到黑色的项圈──「羁束项圈梦现(nedoneriazu)」。我之所以用黑炎之手一直烧着他的喉咙,是为了隐藏这个魔法。
「祢就作个不再是不灭的梦吧。」
我发动「羁束项圈梦现」,同时再次施展「狱炎锁缚魔法阵」。为了发动大魔法,狱炎锁画起了魔法阵。
「我是不可能会作梦的。」
终焉神毫不在意「羁束项圈梦现」发动,踏出半步将枯焉刀谷杰拉米刺向我的心脏。穿透反魔法与魔法屏障,甚至是血肉与骨头,那把终焉炎刃就只是切开了根源。前所未有的大量魔王之血溢出,腐蚀着沙,甚至腐蚀起安纳海姆被血溅到的神体。
「沙上楼阁崩塌归无,谷杰拉米的一声乃是终焉的遗痕。」
安纳海姆吟诗般唱道:
「即使是擦伤一道,抵抗也会徒然闭幕。」
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声响起,沙之楼阁剧烈撼动。周围的塔全都失去形体,就像要恢复成一般的沙,一齐开始崩塌。
「埋没枯焉──终刀谷杰拉米。」
能腐蚀万物的魔王之血,经由谷杰拉米的刀刃,眼看着化为沙尘。血止住了。安纳海姆像在品评似的瞪着我。
「血会枯竭,沉没的是不适任者。」
红白闪耀的炎刃,一口气刺进了我的根源。
「即使是毁灭的根源,在终焉之前也是一粒沙。在此刀面前,不存在无法终结之物。」
「哦?那么这就是第一个了。」
在我抬头朝他咧嘴一笑后,他露出惊愕之情。
「……什么…………………………」
安纳海姆像是忘记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笑着的我。
「……怎么……会………………」
他将刺进我体内的枯焉刀,更加用力地扭进。尽管我的嘴边滴落一点血,感到狼狈的却是刺人的他。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
彷佛看到难以置信的事物一般,他瑟瑟发抖起来。
「你……你早就终结了!谷杰拉米没有传来手感,这个根源早就迎来终焉了……!」
安纳海姆将谷杰拉米更加用力地刺进我的体内。纵然口吐鲜血,我依旧咧嘴笑着。
「……为什么……你在笑……终结的生命……在我安纳海姆面前,终焉居然在笑……?我在作梦吗……」
「咯哈哈,祢不是不会作梦吗,安纳海姆?祢果然只是个笨蛋啊。祢就更加地用神眼(眼睛)凝视,窥看深渊吧。」
我挑衅似的说:
「祢看着的,并非我的根源,而是虚无不是吗?」
安纳海姆吃惊地拔出枯焉刀谷杰拉米。刀身前端出现缺损,彷佛被虚无吞噬了一样。
「格雷哈姆的根──」
抢在安纳海姆退开之前,我将「焦死烧灭灿火焚炎」的指尖扭进他的腹部。终焉神口吐鲜血。
「枯焉刀擦伤一道,就能斩断根源。假如无法以仿真根源为盾挡下,只要准备更坚固的盾牌就好。很偶然地,我的根源之中存在相当难以毁灭的虚无呢。我就把那个拿来用了。」
我以纳入根源内侧、格雷哈姆的虚无根源为盾,挡下了谷杰拉米。虽然它号称擦伤一道就能导向终焉,虚无却不可能会受伤。
「看来祢无法让不存在的事物终结呢,终焉神。」
我将「根源死杀」叠在「焦死烧灭灿火焚炎」上,连同安纳海姆的根源一起贯穿神体。
「……呃、呼……嘎、哈啊啊啊……」
「这次轮到我了。终结之神的生命,会来到这片枯焉沙漠。据说祢因此不会迎来终结,但要是这个神界本身毁灭,情况又会如何?」
我画出的多重魔法阵化为炮塔,瞄准了枯焉沙漠的上空。漆黑粒子缠绕上去,描绘出七重螺旋。终焉神的脸色发白。
「……这是暴行……!要是……这么做……」
「世界不需要终结。」
我无视他说:
「『极狱界灭灰烬魔炮(egiru gurone angudoro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