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相信祢啊!」
莎夏厉声断言。她恶狠狠地瞪着深化神迪尔弗雷德。
「像祢们这样的神族老是这样。说什么不适任者在扰乱秩序,讲得阿诺斯就好像世界之敌一样,可是让这个世界和平的人是谁?」
迪尔弗雷德不改一本正经的表情沉思起来。没等他回答,莎夏接着说:
「是神吗?是秩序吗?都不对喔。是阿诺斯吧?祢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任由秩序摆布,袖手旁观着。祢们将争执不断、渐渐毁坏的世界,就这样置之不理了吧?然后这次再跑来说毁灭的元凶是阿诺斯?」
她柳眉倒竖,语带怒气地说:
「别笑死人了。」
「破坏神阿贝鲁猊攸,祢的想法很适当。」
深化神像在肯定莎夏的怒火一般说:
「祢拒绝将为世界带来毁灭的祢从那个地狱之中拯救出来的魔王,会自行走上同一条道路的想法。」
迪尔弗雷德彷佛在扯歪理的说法,听得莎夏呲牙裂嘴。
「就说我不相信祢了。就算世界不和平,哪怕人们活在永远的地狱之中,只要那是秩序,反正祢也不会去在意吧?」
「然也。我乃树理四神,是构成秩序的根本之神。然而,舍弃秩序的破坏神啊。我问祢,和平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莎夏当场回答:
「就是世界在笑哟。世界上的人们,大家都在笑的模样喔。」
「这个回答很适当。可是,这不是神的,而是人的和平。」
他不带感情说出的话语,让莎夏的眼神渐渐染上怒火。
「好了,别这么生气,莎夏。」
就像在安抚她一样,我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相异的种族不会产生相同的价值观。即使是神族,也有他们的主张吧。他可是没将侵入神域的敌人强行驱离,而是低头拜托的男人。以没有爱与温柔的神来说,算是相当好说话的了。」
「……也许是这样……但我就是不喜欢他啦……」
莎夏不服气地说。这大概是因为,迪尔弗雷德说我是毁灭的元凶,让她强烈回想起还是破坏神时的感情吧。
「虽然你的愤怒让我很畅快,但就给我点面子吧。」
我一在她耳边说道,她吓到似的睁大眼睛,红起脸来。
「……那、那么……我就听听这家伙的主张吧……」
她收起矛头,把头垂下。才刚这么想,她警告似的指向迪尔弗雷德。
「就只是听听喔!」
她在这么说之后,就把脸别开。
「这次换我问祢,深化神。祢们神的和平是什么?」
「你早就明白了吧,那就是秩序。秩序不会受到威胁,正是神的和平。让这个世界适当地经由秩序的齿轮持续转动,即我等神族希望的和平。」
紧接着,米夏开口说:
「即使那个秩序很冷酷,会让人们的心灵冻结也一样?」
「然也。好好理解吧,创造神。本来对我等神只来说,人的变化就全部一律平等。生与死没有差别,悲与喜也都一样。」
她悲伤地注视着深化神。
「唔嗯,也就是不论人类、魔族、精灵与龙人变得怎样,祢都毫不在意?」
迪尔弗雷德没有立刻回答,微微垂下眼。
「否也。我就以不会造成误会的话语来说吧。」
他再度朝我看来说:
「假如用人类容易明白的方式比喻,我等乃剧场的经营者。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全是在名为人生的舞台上展开的剧目。只要观剧,就能促进思考、怀抱思想,也能思辨哲学吧。然而,根据自己的嗜好,对悲剧与喜剧加上优劣的经营者是愚昧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只要能上演就好。」
「然也。剧目无贵贱。不论是喜剧还是悲剧都同样美好。让剧目持续上演,也就是维持舞台的秩序,是神的命题。就只是这个结果,偶然地以悲剧占据多数。我等的目的,并不是要加害于人。」
深化神就像理所当然似的说。
「不是舞台。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痛苦是真实的。」
「神之中也存在像他这样迷上演员的经营者。到最后竟然还自行登上了舞台,简直就是疯了。」
迪尔弗雷德就这样轻易否决了米夏的话语。
「然而,不论是苦还是乐,都不是永远的。只要人生的幕布拉下,演员就会消失,然后被分配到新的角色再度登上舞台。这有什么好忧伤的吗?」
男人以一本正经的表情说。他打从心底坚信,这一点并不需要忧伤。
「生命会轮回,获得诞生的根源会逐渐深化。这即意味着成长,深化的尽头存在终焉。然而迎来终焉的根源,将会转变成另一个形态,然后再度获得新的诞生吧。」
迪尔弗雷德仰望天空,注视随风飞舞的翠绿火露之叶。
「人会永远重复下去,改变形态、改变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