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三人之中也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堕胎神的袭击。
假设这是在我专心解着芽宫神都谜题的一瞬间所发生的事,只要这一切不是在一招之内同时做到的话,好歹能看到袭击者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在注意到时,就是这幅景象了。就以做得这么漂亮来说,没有离开这里也很轻率。
记得温泽尔有说过啊。如果要毁灭堕胎神,要在毁灭他之后,在一天之内让安妮斯欧娜生下来。堕胎与诞生是里与表的秩序。如果堕胎的秩序消失,整合就会瓦解,让世界倾向诞生。要是诞生的秩序变得太强,安妮斯欧娜说不定就会以不期望的形式诞生。这就某种层面上是事实吧。不过,说不定也包含着其他意图。
然后,米里狄亚有向安妮斯欧娜说过,不能毁灭掉堕胎神。只要综合这些来判断──
「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一面俯瞰着堕胎神的根源,一面朝着柱子走去,将倒在柱子后的紧缚神韦兹内拉身上的锁炼解开了。恢复五感的他一看到我,就赤裸裸地发出敌意。
「你、你这家伙……!」
「温泽尔下落不明,安德路克使用了自杀的堕胎。」
我的话语让韦兹内拉倒抽了一口气。
「看来祢明白状况。不毁灭安德路克,安妮斯欧娜就会被堕胎,但也不能这么做。」
跟方才战斗的时候截然不同,紧缚神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助我一臂之力,紧缚神。安德路克能将魔法堕胎,但既然是神,他就不太能干涉其他秩序。祢的锁炼应该无法堕胎。」
韦兹内拉把脸别开,用力握拳。
「……我、我办不到。我是掌管紧缚与停滞的秩序,就像安德路克无法干涉我的锁炼一样,我也无法束缚安德路克的堕胎……」
「祢束缚秩序,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就像吓到一样,紧缚神转头过来。
「祢是在保护温泽尔、保护母亲吧?」
韦兹内拉没有否定这句话,就只是笔直注视着我。
「受母亲所托,为了母亲而将他囚禁在监牢里。」
尽管显得不知所措,韦兹内拉也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妈妈,哪里都不准去……我……只要我将妈妈束缚在这里的话……妈妈就能一直陪在我身旁……」
咬紧牙关,紧缚神表现出懊悔之情。
「……我没能……一直束缚住他……」
「方才说祢是幼稚的爱,真是抱歉。祢是个孝顺母亲的好儿子。」
我这句话让紧缚神泛起泪光。
「……只要……只要你没来的话,妈妈就……」
「就能永远束缚住他吗?」
韦兹内拉沉默下来。他的表情证实了我所抱持的疑问是对的。
「别担心。我不会毁灭他。」
「……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
「就用心束缚住堕胎神的秩序吧。如果是怀着对母亲之爱的祢,应该能做到。」
韦兹内拉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立刻甩了甩头,用双手拍着自己的脸。他带着下定决心的表情倏地站起。然后,笔直注视着堕胎神的遗体、根源。
「……妈妈……我果然还是……」
他带着坚定的意志说道。
「不要和祢分开……!」
附近那座开了洞的魔法监牢,上头的铁栏杆被拆解,一个一个飞来。「当啷、当啷」地层层叠起后,铁栏杆为了关住堕胎神的根源,逐渐形成监牢。
「……绝对……绝对不要………!」
韦兹内拉的表情充满痛苦。因为要束缚其他秩序,所以在违反自己的秩序吧。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尽全魔力,将自己拥有的紧缚神的秩序砸在那里。以爱与温柔压制着秩序──
「『紧缚槛锁绳牢狱』!」
监牢的四方浮现锁炼魔法阵,从中心冒出深红的锁炼。锁炼笔直朝向堕胎神的根源,在那里层层缠绕起来。每当锁炼缠绕住根源一圈,附着在福斯罗纳鲁利夫上的红线就随之消失。堕胎神的秩序被束缚住了。
一面咬着牙紧紧握拳,韦兹内拉一面行使自己紧缚的权能。彷佛结茧一样以锁炼将安德路克的根源五花大绑,吊在那个监牢上。
芽宫神都各处就像伤口一样蔓延的红线渐渐淡去,最后完全消失。
堕胎神的秩序遭到束缚,被完全封印住了。于是,堕胎神的秩序本身开始衰弱。被秩序之锁束缚,甚至无法动弹的根源淡去,然后渐渐消失。连同他没被绑住的头颅一起。
「诞生神与堕胎神,看来是相当棘手的秩序啊。」
监牢里聚集起淡淡光芒。那道光形成人形,一名妙龄女性出现在那里。一身以长布条宽松地缠在身上的服装,笔直的长发与浅绿色的神眼,竟是应该已被逐出福斯罗纳鲁利夫的诞生神温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