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哈姆将乱窜神镰贝弗奴古兹德古玛挥出一刀。带有狂乱神权能的那把刀刃无秩序地撕裂他的手臂,滴下了鲜血。
「哎呀?没打中啊?」
「想这些无聊的事。」
我蹬地冲出,再度朝他逼近。他以那把神镰刀刃挡下我刺出的「根源死杀」指尖。
「是吗?比方说,你就不曾这么想过吗?我们会处于常理之外,就是这个世界存在外侧的证明,而且那里运作著更上级的秩序。我们的根源因为某种偶然的错误,从外侧流进到这个世界。」
即使我将「魔黑雷帝」缠绕在漆黑右手上,将刀刃用力提起,乱窜神镰也分毫不动。
「所以我的心灵说不定与他人有点不同。因为这个世界是某人制造出来的虚假生态箱,所以才会追求憎恨与丑陋也说不定。」
他以轻佻的语气说:
「想说就算把这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也无所谓呢。」
「妄想也要适可而止啊。」
我接著叠上「焦死烧灭灿火焚炎」,将贝弗奴古兹德古玛的刀刃捏成粉碎。
「我是不知道什么生态箱还是外侧的世界,不过唯独这件事我可以断言:你的心灵会腐烂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事物的错,而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个烂人。」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也和我一样。」
闪亮地反射光芒,粉碎的无数碎片飞散。就在这些碎片落在地上的瞬间──我的全身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
「你难道以为只要粉碎刀刃,就不会被砍了吗?」
格雷哈姆将大镰旋转一圈后,刀刃就修复成原本的模样。
「只要在你漂亮的心灵里累积起憎恨与丑陋,我们就一定能互相理解。」
贝弗奴古兹德古玛的刀刃对准了我的后颈。
「不可能。」
「是这样吗?」
我在眼前画起魔法阵。乱窜神镰划过,将我的头轻易砍下。
「难道你以为不过是被砍下了头,并不会死吗?」
他抓住我飞走的头微笑起来。经由乱窜神镰的秩序,我的身体当场毙命。就算想画出魔法阵,魔法却没有发动。
「难道你以为就算只剩下根源,也有办法施展『复活』吗?」
他与只剩下头的我以魔眼(眼睛)对望。
「在乱窜神镰前,一切都无秩序。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不会发生的事情会发生。」
格雷哈姆就像在回答我根本没问他的问题一样,理所当然地说著。
「我知道哟。即使如此,你也不会毁灭。越是接近毁灭,你的根源就会越加闪耀。就像我经过虚无恢复成『有』一样,你会克服毁灭。」
他将大镰转了一圈后拋开。
「所以,我不会毁灭你哟。」
乱窜神镰再度变回穿著拼接衣服的狂乱神亚甘佐。
「我就以『母胎转生』让你转生吧。让你在亚甘佐的母胎中持续扰乱祂的秩序──作为永远不会出生的胎儿呢。」
他对著我的头画出「母胎转生」的魔法阵。早已埋入术式的亚甘佐腹部上,同样浮现出魔法阵。我的身体开始崩塌,化为漆黑的光粒子升上天空。在他手上的那颗头也同样渐渐地化为黑光。
「你就在我身旁一直看著吧。看著今后我要做的事。看著我将你爱的世界,逐渐涂改成憎恨与丑陋。」
他以亲切的表情说:
「哪怕要花上一万年也好,两万年也好,我都会和你互相理解哟,阿诺斯。」
黑光完全消散,然后「母胎转生」的魔法发动。就在这时──足以遮住现场一切的巨大阴影罩上格雷哈姆的脸庞。他往上方看去后,从被激烈战斗轰出的天花板破洞中看到地底的天空。可是,他看不到应该要在上方的天盖。因为艾贝拉斯特安杰塔的正上方,被巨大的城堡挡住了。
「德鲁佐盖多──」
在他呢喃的同时,某样东西往艾贝拉斯特安杰塔的方向射出。贯穿好几层地板与天花板,坠落到最底层的圣座之间。
「──啊────」
发出暗色光芒的长剑是理灭剑贝努兹多诺亚,它刺中了狂乱神亚甘佐。贝努兹多诺亚落在地板上的影子从剑形变成人形。那道影子立体化,起身握住了理灭剑。
「虽说让我转生了,难道你以为我就会乖乖投胎吗?」
影子反转,那里存在我毫无改变的身影。这是因为理灭剑毁灭了「母胎转生」,也毁灭了乱窜神镰的无秩序。
「……啊啊……」亚甘佐发出空虚的声音,将神眼(目光)朝我看来。剎那间,理灭剑挥出一剑,让那个神体消散了。
「你说我们很像吧,格雷哈姆?说我和你很像,所以能够互相理解。」
我以贝努兹多诺亚缓缓摆出下段姿势,同时瞪著格雷哈姆。
「你也开始这么想了不是吗?」
「很抱歉,你和我存在决定性的不同。是怎么样也无法说我们很像的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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