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他向前踏出一步。
「『二律影踏』。」
我在前一刻蹲低避开他瞄准头部的踏影。这一脚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引发的震动让我的身体失去平衡。
「『影缝镞(demire)』。」
我避开二律僭主发出的魔法箭矢,然而箭矢刺中了我影子的右手,使得本体的右臂被钉在地面上。
「结束了。」
他从高角度朝着我蹲低的背部丢出毁灭火球,漆黑的火焰与灰烬猛烈地形成漩涡。
我将左手伸到背后,接住毁灭火球无畏地笑了起来。
「你讨厌玩球吗,二律僭主?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二律影踏』。」
二律僭主再度逼近,把脚伸向我的影子。我使劲抬起右臂,强行扯掉「影缝镞」,同时以全速向前冲出。
他的脚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我的影子勉强与他的脚错身而过,避开了他的踏影。
「接着轮到你了。」
我转过身,在与他擦肩而过时使劲朝他投出「极狱界灭灰烬魔炮」。虽然他侧着身体,还是以双手的「掌握魔手」用力接下毁灭火球。
漆黑的火星飞扬飘散,大量的灰烬满溢而出。他被毁灭火球的威力推开,我蹬着地面追了上去。
我们相隔一道影子的距离。我接住他丢回来的毁灭火球,再度在极近距离下丢回去。经由「掌握魔手」的效果,每一球「极狱界灭灰烬魔炮」的威力都在不断增强。尽管早已达到一旦漏接,就连这个世界都可能会轻易毁灭的威力,不过以眼前这名男人为对手,这应该是杞人忧天。
这是一场看谁先受不了的对决。
「好,来吧。」
二律僭主停止后退。可是,他并没有立刻把球丢回来。
他在打什么主意吗?不对,这是──?
「……强者啊,是卿赢了。卿就自豪吧……」
在他手中的「极狱界灭灰烬魔炮」开始失控。他的「掌握魔手」施展失败了。
二律僭主的魔力开始急速衰退。
太不自然了。强韧的肉体、庞大的魔力,以及相较之下显得非常虚弱的根源。简直就像魔力被肉体吸走,根源转眼间变得虚弱不已。
如此强大的男人,根源有可能这么脆弱吗?不对,这跟脆弱或许有点不太一样。我更加窥看深渊后,没错,并不符合。因为他现在失去魔力,反魔法开始急速消散,所以才看得出来。他的根源与肉体,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
二律僭主不发一语,以暮色的双手将毁灭火球拥入怀中。他应该也知道,毁灭火球的威力已经提升到足以毁灭世界的危险程度。他大概是为了将损害控制在最低限度,打算以自己的身体与根源来抑制威力。
我伸出「掌握魔手」的右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承担三分之二。剩下的你就踏着影子想办法撑过去吧。」
我以暮色的手扯下一部分的毁灭火球,紧紧握在手中。
「『根源死杀』。」
我用左手撕开胸口,将右手握着的「极狱界灭灰烬魔炮」扔进自己的根源里,并特意让「掌握魔手」施展失败,将其引爆。
先以格雷哈姆的虚无减轻威力,再以我的毁灭将其毁灭殆尽。紧接着,从「掌握魔手」中释放出来的终末之火开始狂暴肆虐。天地瞬间化为灰烬,大量涌出的魔王之血转眼间逐渐腐蚀树海。
山脉崩落,大河枯竭,一望无尽的翠绿染成一整面的灰色。这个世界的广大树海,全都在眨眼间消失殆尽。然而──勉强止住了。
我吁了口气。
可是还没结束。我的身上开始缠绕起七重螺旋的漆黑粒子,这次是地面崩裂了。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大地开始裂开,不仅深不见底,还看不见尽头。毁灭眼看就要从破烂不堪的根源涌出。
我静静地吸了口气,勉强将毁灭再度压制下去,只漏出些许漆黑粒子。倘若是这个世界,这点程度应该应付得来吧。
「……好啦。」
我朝倒在这片荒野上的男人看去。看来他也勉强阻止剩下的「极狱界灭灰烬魔炮」,变得比我还要破烂不堪。
我说:
「看在一起玩过球的分上,我们可以稍微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