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下二律。」
沙哑的声音传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银发男子说:
「要交出狩猎义塾院巴尔扎隆德伯爵的性命离开树海?」
狩猎义塾院?从名字看来,似乎是一座学院──?
「还是要为帕布罗赫塔拉的学院条约牺牲,与本二律僭主战斗到最后一刻?」
尽说些听不懂的事。尽管完全掌握不了情况,似乎因为我保护了巴尔扎隆德,让他误以为我是他的同伴了。
「选吧。」
男子没有甩开我的手静静地向我宣告,彷佛没有其他选择一样。
「唔嗯,那就这么办吧。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招呼方式与无视我问题的失礼之举。作为交换,你能放过这些家伙,跟我稍微聊聊天吗?」
「这样啊。」
有如萤火般的光芒突然从二律僭主的身上冒出。那是魔力的灯火。
「要为学院条约牺牲啊。」
银色长发就像在水面缓缓漂荡一般摇曳。即使我以魔眼(眼睛)凝视、窥看着深渊,还是看不出这名男人的真正实力。
「不管是哪个家伙都不听人说话。」
我为了压制他的力量,解放根源的魔力,全身冒出漆黑粒子。
二律僭主为了推开我,在右手上施加超乎寻常的力量。我使劲压住他推来的右手后,魔力就以我们为中心形成激烈的漩涡。
我们的手臂互相推挤,银色萤火与漆黑粒子互相拉锯。
「……什么……这、这是…………」
巴尔扎隆德对着被砍断的手臂施展恢复魔法,同时瞪大魔眼(眼睛)。下一瞬间,随着「轰轰轰」的声响,突然刮起一阵暴风。
「唔喔……!」
巴尔扎隆德和他的随从们被暴风刮走,猛烈地撞在树上。
「……咕唔唔……快、快搭上风……!就这样逃离树海……!」
「遵、遵命……咕啊啊啊啊啊……!」
面对再度刮起的暴风,随从们几乎就像被刮走一样地纷纷逃离这里。只要运气别太糟,应该就不会死。可是,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为所动。
有意思。
「你叫做二律僭主吧?」
他毫不理会我的询问,只是以不带色彩的眼睛看来。
「还真是惊人的力量。不过,你好像还没拿出真本事。」
他在手上施加多少力道,我就压制住多少力道。震耳欲聋的地鸣响起,树海开始摇晃。
「再来。展现你全部的力量吧。」
「真是个看不透的男人。你在打什么主意?」
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初来乍到这个世界,还不太清楚分寸。尽管好像比我所在的地方坚固,还是不免担心会不会太过用力,把它毁灭了。」
他在手上使出更大的力量,溢出的萤火开始照亮整座树海。我为了与其对抗发出魔力,缠绕在身上的漆黑粒子形成螺旋。
「第一次遇到想把我当测量仪来用的人。」
他丝毫无半点感慨地说。
「可以啊。」
他身上冒出无数鲜明的萤火。
「卿就尽情测量我的能耐吧。」
瞬间,银发男子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我窥看那股力量的深渊,以更强的力量直接压制。我与二律僭主的力量冲突,震飞了树海里的树木。
地面被刨开,转眼间将这里化为一片荒野。双方的手臂都没有移动,彼此的力量完全势均力敌。
「哦?我可是想把你压扁在地上呢。」
「卿的力量令人惊叹,是许久不曾见过的强者。」
不带色彩的眼睛诡异地亮了起来。
「我就承认卿是值得见识本二律僭主真正实力的高手。」
他缓缓抬起脚,踏住了我的影子。突然间,体内感觉到一阵冲击。即使嘴角渗出血丝,我还是咬牙撑住。
「『二律影踏(dagudara)』。」
我的影子上浮现一道魔法阵。当二律僭主发出「咚」的一声踏在影子上时,那股力量就直接刺中我的根源。超乎刚才的冲击搅乱我的五脏六腑,使我涌出大量的魔王之血。
「『根源死杀』。」
我间不容发地以漆黑指尖贯穿二律僭主的胸口。然而,手感很不可思议。别说是流血,就连应该就在那里的根源都没抓到。他不痛不痒地再度抬起脚,用力踏在我的影子上──我在这一刻前连忙跳开,成功避开了这一踏。
等落地时,背后的一块大岩石就发出破裂声,粉碎四散了。他并没有做什么,就只是踏住影子而已。
「看来那个魔法,只要不被踏中影子就好了。」
我画出一百门魔法阵,射出「狱炎歼灭炮」。二律僭主也画出相同数量的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