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电视。
“干吗这么神秘啦!你到底想做什么工……”
“不是工作。是身份。”
“身份?”
“将来我要当你的……”
讲到这里,由宇便闭上嘴巴。
“…………还是不说好了。”
“到底是在卖啥关子啊。”
“……现在不是在谈我的问题吧。”
仿佛拒绝再谈似的,由宇拿起遥控器提高电视的音量。
“是在谈你的。”
“是没错啦。”
“总之只要能成为‘上班族’或是‘公务员’就好了不是吗?”
“少不负责任乱讲了。你是跟谁现学现卖这种观念的。”
我未来的梦想是当上班族或公务员。就算在三方面谈讲这种话,也没有讨论的价值。要是被老师反问“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上班族?什么样的公务员?”这样的问题,那就无话可回了。
“……社会可是远比你想象还要复杂的。”
“是吗?”
“有各式各样的工作可以做。”
“唔。”
我讲得还真是有够臭屁——透在心中自嘲。
话说得这么臭屁,自己大概一无所知吧。
我对自己的未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具体的想象。
“社会上有五花八门的行业,所以大家要在学生时代结束之前,从中做出一个选择。”
“唔。”
感觉好像开始谈起严肃的话题来了。明明本来没这个打算的。
“兵藤学长听说要继承老家的事务所。”
“唔,似乎是吧。”
兵藤学长是社团的前辈。大一届的高三生,同时也是前一任部长,所以他今年就要毕业了。四月起要上大学,用功读书为考取资格做准备——想必那是一条险峻的道路吧。要用功考取资格,取得资格后还是得用功,就算开始工作了照样要继续用功下去。是一条非常艰困的道路。
但是——不管选择哪一条路,或许都是一样艰困的吧。
不管哪一条路,都有艰难与辛苦在前头等着。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工作。我现在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概括才好。
不过,我必须从中做出一个选择。选出来,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年,做好朝那条路迈进的准备才行。
在电视里蠕动的触手分裂得更细了。每一条有如扭来扭去的超细蚯蚓般蠕动个不停的触手,慢慢地从少女的袖口和下摆——往里头钻入。
“我想说的是——”
在衣服里头,触手与上头的绒毛发出既微妙又细腻且深富变化的振动。
少女的呻吟声渐渐地——
“喂,我可以把电视关掉一下吗?”
透拿起了遥控器。
“为什么?”
“我在讲很正经的事耶。”
“并不是摆一张臭脸啰哩啰嗦,讲出一堆艰涩的字眼就是正经。”
“…………唉。”
透从电视上移开目光,放下遥控器,叹息了一声。
“我想说的是……”
结论。
“三方面谈好讨厌喔……真的……”
被人拿那么重要的选择题摆在眼前,然后叫自己当场做出回答,这也未免太……
如果能一直当高二生的话,那该有多好。
随着电视打出“请期待下一集的故事喔!”的字幕,客厅的时钟指示了十一点钟。
“好了!”
透扯开喉咙大叫。
“收工了,今天收工了!”
透嚷着,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嗯,就算一直想下去也是没完没了;烦恼太多,最后只会钻起牛角尖来。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不想了不想了。明天再说。
“喂,动画演完了喔!”
透把遥控器放回桌上,跟由宇说道。
“去睡觉。”
取而代之地,他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手机,将手机屏幕端到由宇的鼻头前。
“已经十一点了。现在睡也只能睡六个钟头了喔。还不快睡!”
“嗯——”
由宇赖着不动。
“睡眠不足的话,小心在巴士晕车呕吐。”
“我才不会晕车呕吐。又不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