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藤点点头——接着游移手指打算回信:
就在这时,忽然意识到窗外的景色。
在冬至即将到来的十二月,操场上夜幕早已开始低垂。窗外可见叶子落得精光的银杏树和接近点灯时间的灯火。
有一名男子就站在其下方。
他戴着半截式的面具,身穿长袍,别着金色的胸针。
一身有如奇装异服打扮的男子独自伫立在冬天的黑暗之中。
「……」
「外头怎么了吗?」
「没事。」
兵藤一面随口敷衍隔壁的朋友一面回E-mail,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走回位置的路上,兵藤和树心想。
那个人……那个自己一人孤独伫立的男子可有关系亲密的人吗?
可曾有过和谁交谈,或交流信件的记忆吗?
「喂。」
透开口唤住了近在身旁的由宇。
「干嘛。」
由宇立即答腔。
她用双手紧紧揪住透的右胳臂,语气十分坚决。
「害怕的话弃权也无所谓啦。」
「有什么好怕的。」
由宇将眼尾感觉有点上翘的眼睛挑得更高,心情愈说愈是激动。
「基本上,这种玩意儿根本就是幼稚极了。幽灵和怪物都是人空想出来的。」
在俱乐部小屋的餐厅解决了晚餐后,时间也过了晚上八点。尽管这个时间大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不过在山上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山上甚至不见路灯、民宅和自动贩卖机的踪影,只要稍稍远离别墅的话,除了黑暗以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试胆大会终于开始举行。自己的同伴则是由宇。两人在第一次抽签冷不防就抽中①号,当上等都不用等的第一组。
成片的树林静静地伫立在森林健行步道的两侧、如同原始漆黑色的黑暗之中。
「若假设生物的意识会残留在空间或者器具上,那么其肉体构造在基本之处便产生矛盾。也就是说所有那一类疑似神怪现象的事物——」
在这悄然无声的黑暗中,由宇从刚刚就一直哇啦啦地碎念个不停。
「在传说和谣传里所可以窥见的疑似神怪现象的事物,其实就是死者的幻影被假想投影到活人脑里,其结果造成的挟带着现实感的幻觉,有时不但是随着生活样式和宗教甚至是随着社会的必要性而共同幻想产生出来的——」
由宇一边喋喋不休讲个没完没了,一边一步接着一步在黑漆漆的健行步道——保养得很好,但是相当狭窄的小路——前进。愈是往前走,她揪住透右臂的两只手就愈是用力。
「刚刚的恐怖电影是将立足于上述理论的文化、提升到娱乐境界的影像作品,到头来也只是虚构的而已。如果说那部电影是企图以假想体验带来的事前情报诱导我对现状引发错误认识的话,那么这个尝试可以说是失败的——」
她直盯着眼前手电筒所照射出来的些微光芒,眼睛眨也不眨。
「换句话说人类的恐惧常常都是过剩的情报处理的残余所激发的『可能会有这种事也说不定』的这种自我意识的反映——」
「我说啊……」
透将拿在左手上的手电筒对准脚边喃喃说道。
「这趟路程又没啥大不了的。」
这趟路程是离开别墅走健行步道,行经网球场的旁边前往前面的教会。就只有这样而已。徒步来回用不到二十分钟。是一条极其安全的路线。
「不要怕成那样。」
「谁跟你趴了!」
啊啊甚至连讲话都吃螺丝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这种体验她也是第一次吧。这么说来的话……
「你的眼神是怎样,我不需要你用那种怜悯的视线看我!」
就试胆的忍耐力而言,她大概跟幼儿园的小孩是属于同等级的吧……
不对。偏偏她脑筋灵活、连带想象力也丰富,所以更会胡思乱想。
「看来事前的那部恐怖电影果然还是玩得太过火了……」
在试胆大会举办前大家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就连高中生的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
「别说得好像在反省一样!」
「刚才的电影……」
「一点都不可怕!」
「是吗……」
至于电影的内容嘛……没错。就是有怪物从刚好类似现在这样的夜间森林……从黑暗中跳出来……
「对,就是从刚好类似这种感觉的黑暗森林……」
透低声嘟嚷。
「喂、喂。透,你……」
「好比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