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真的是好朋友。
盂兰盆节,是死者的灵魂回到家里来的日子。
尽管自己并不相信灵异现象,但是那一天还是希望能待在家里。
一年四个月以前,即去年的四月一日,双亲与妹妹在那天突然死去。死于一个名叫卑口的犯罪者之手。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卑口已死,而三人的魂魄也已成佛,我个人是如此认为的。
虽然并不想去搬出宗教还是信仰之类的那一套理论,不过我个人是如此相信的。
所以,盂兰盆节那一天我要留在家里。
“不好意思啦。”
“不会,不会,你别放在心上。嗯。”
“那个………………话说回来……”
仿佛要挥别这股令人为之鼻酸的气氛似的,羽幌从左方插嘴改变话题。
“什么啦。”
透自己可也不想在这种公共场所搞温馨催泪的那一套。于是便探出身子试着跟随话题:“说到这个……你姑且算是那女孩的保护者,没错吧。”
那个女孩指的就是由宇。
“嗯,是这样子没错。”
由宇那家伙,变成人类、以人类之姿开始展开生活还不过半年的时间。
虽然她偶尔会做出令人惊讶之举,不过她还有太多不明白、不习惯的事情了。想要靠自己一个人活下去,根本不可能作得到。只能由别人保护、教导她。
“……但目前也只是「姑且」。只算是我自己这样自称罢了。”
连我自己都尚未成年,纵使办不到什么大不了的壮举,不过应该至少还可以将从双亲身上受教的事情全盘教给她吧。
所以我才会和那家伙同居。
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至少我是这么打算的。
“女生的泳装可是很贵的喔。”
“咦?”
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被人提醒起很现实的问题。
“……你身上有带钱吗?”
“这…………我想应该还够付吧。”
心里有点不安,稍微确认一下好了。钱包里到底放了多少钱啊……
透从脚边的购物篮拿起一贯的茶色皮包,慢慢地打了开来……
随着“啪沙”一声,一张夹在皮包里的纸张掉了下来。
“奇怪?”
透把视线移到降落在海滩裤上的纸张。
底片公司的名字浅浅地印刷在上头,白色且长方形的纸……是张照片。一张掀到了背面的照片。
“搞啥,你把照片夹在钱包里面吗?”
“没啊,我不记得有夹过照片……”
放着掉下去的这张照片不管,透一边说着一边看钱包里的内容。
熟悉的形状,对折的构造,正面右手边是零钱包,左手边则是卡片夹。上头有一层薄膜的卡片夹里头,满满地塞着一张十叶高中的学生证,整理得相当工整……
“啊!”
从卡片夹的薄膜窗口、从贴在学生证上的大头照,有一个陌生的女孩正直盯着这边。学生证上贴着一张陌生女孩的照片。即将长成大人的年幼五官。头发用橡皮筋在后头绑成两根,不知何故唯独一撮浏海有如局部性的起床乱发般,违反地心引力向上弹起——不对,透回想起来了。
她不是「陌生的女孩」,这女孩「他曾经见过」。
这女孩是刚才的……
咦?这意思也就是说……
仿佛在为混乱的意识回答一般,大脑回忆起先前的光景。
数十分钟前的风景又再次重新播放。
那个时候……世界的时间为之暂停的那个时候……
……没错,记得当时从左手失手落下海滩裤和钱包……
……然后有数秒的时间呆若木鸡地愣愣站着……
接着看也不看脚边便急忙一把捡起海滩裤和钱包——对,看也不看脚边。换句话说——“钱包……”
不小心搞错,拿到别人的钱包。
“拿错了…………”
“啊!这是什么!小冰,这女孩是谁呀?”
一只手伴随着叫声从后方伸来,冷不防从透的手上抢过了皮包。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拿女生的照片出来现咧?”
“咦?”
透有如被施了魔法般地转头回望。动手的人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站在后头的七尾。她同样也是十叶高中校园活动执行部的成员,有着时下少见的麻花辫及大眼镜,是典型的文学少女类型。附带一提,她的内在和那个「典型」可是完全一百八十度相反。
“怎样?这小女生是谁呀?小冰的女朋友喔?”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