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就立刻感觉到院内嘈杂的气氛。
不擅长运动的真依,上气不接下气地环顾医院内部。
「怎么了……?」
玲人似乎也察觉到院内不平静的气氛,但他并不像真依一样呼吸急促。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总之我们先去朝槻怜的病房吧。」
在玲人的催促之下,两人搭上可乘载病床的宽阔电梯,除了两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共乘。
电梯缓缓上升到玲人指定的楼层。
真依和玲人肩并肩,盯着显示楼层的灯号,她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那个……鸣濑同学。」
「这次又要问什么问题了?」
大概因为数字变化的速度有点慢,让玲人回答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悦。
「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呢?想要让我变成你的伙伴?」
老实说,现在的自己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并不是那样。因为如果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万一你哭了我也不会开心,所以就先带你一起来。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当玲人深感无趣的回答完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要是我哭了……?」
不管让她快要哭出来,还是什么的,刚刚真依真的哭了,但为什么哭呢?让真依哭的原因并不是玲人,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在意。
真依注视着前面,距离自己数步远的玲人背影。
这个跟自己同年龄的少年,比朝槻怜还让人难以理解。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异,并不在于出生时代或性别这么明显的原因上,真依感觉这个少年在本质上具有决定性的差异。
是温柔?天真?还是坚强?
虽然想要面对面的问他,但或许连玲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吧。
「——什么P朝槻不见了η」
就在因玲人的事情而陷入思考时,却被他抓狂的吼叫声拉回现实。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怜的病房前,而满脸困惑的医生和女护士,无意义的聚集在房内的空病床周围。
「不见是什么意思!?」
玲人抓住身边的医生,像是要把对方吃掉。他就像电影和电视剧常见的情节那样,揪住医生的白袍胸口。
「你、你问我也没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嘛。」
「连什么时候不见也不晓得吗η竟然会让病患不见,这是什么烂管理制度啊」」
「你、你这样说也没用啊……」
屈服于气势下的医生,痛苦地挤出甚至称不上藉口的回答。
医院方面确实有疏忽,但一般医院并不会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病患,责备医院其实有点过分。
「可恶!该不会被那家伙先带走了吧P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追到未来去啊!?」
玲人粗暴地打了墙壁一掌。
确实有可能已经被带走,不过……
「最起码,我想至少不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真依指向空无一人的病床,床上摆着摺叠整齐的睡衣。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被掳走的朝槻怜也好,都不可能把睡衣摺得那么整齐吧?更何况穿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他』或爸爸不可能悠哉的等她换衣服。」
「听你这么说,的确也有道理。换句话说,是朝槻自己溜出医院的吗?到底为什么……」
看到玲人抱着双臂,绞尽脑汁的思考,真依才惊觉到某件事。
为什么我要出主意帮助这个人呢?
「你们晓得为什么吗?对了,你也是那事件的被害者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之前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吗?是的话就得赶紧通知警察。」
「啊……不……我……」
跟刚才的立场相反,现在换成玲人被医生追问。真依认为如果刺伤怜的自己站在玲人身边,似乎会让他无法好好说谎,所以她离开玲人和医生,顺便调查怜的病床周边。
真依注意到脚边的地板上有只大型纸袋。好像看过,这是昨天朋香她们送怜的东西嘛。照朋香所说,里面装的应该是衣服,但是现在纸袋里却空无一物。这就代表怜是穿着袋里的衣服溜出医院的吧?
到昨天为止,怜都乖乖的待在医院,突然企图逃跑应该是有什么理由。虽然真依不清楚理由为何,但可以肯定的是,跟「他」及父亲出现在这个时代有关吧?
「上哪去了……」
想看看怜应该身处某处的夜景,但她的身体却僵硬了。
在窗外,真依的父亲就像一只蜥蜴紧紧的贴在窗户玻璃上,姿势既滑稽又怪异。
现在握有身体支配权的应该不是父亲而是「他」吧?当对方的视线跟真依对上后,露出父亲即使想做也做不出来的温柔微笑。不过,一个以夜景为背景,贴在窗户上面的人做出那种笑容,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啊、啊……」
「他」透过窗户玻璃稍微打个招呼后,便离开窗户,宛如融入黑暗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