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脑袋里才行。
(我太大意了……)
就像匡平对贝尔格曼王国的历史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一样,帕咪儿也同样不会有机会接触极东的岛国历史。
仔细想想,匡平常常因为帕咪儿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而不小心忘记……这个女生脑中的常识区块有好几部分都不见了。即便是匡平认定为理所当然的常识,他现在也必须时时刻刻对帕咪儿抱持怀疑才可以。
「糟糕了……非常糟糕……」
其他科目——数理方面的科目过于完美,文科方面却糟得一塌糊涂。
其实就算她考不及格,就算要留级,匡平都不觉得困扰——但是受到老师和其他学生无谓的注目,这才是他觉得糟糕的地方。
「帕咪儿!」
「——唔?」
匡平用力地抓住少女白皙纤细的肩膀,盯着她碧蓝的双眼。
「就当我求你,把日本史记起来。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很糟糕。」
「很糟糕吗?」
看着帕咪儿一脸空白地提出问题——匡平抓头。
「为什么你可以觉得不糟糕呢η」
「不,我是觉得考试这种制度是用来调查个人能力程度的吧?那么现阶段的我对日本的历史一无所知,写不出答案,这也算是一种答案……以考试所得的分数为出发点,摸索今后的学习法才是学习——」
「呜——」
为什么这个全方位电波接收少女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发表出正确的言论呢?
「我的意思是说,日本的期末考这种东西……反正,就是在确认你能把课本的内容背出多少啦。如果没有达到一定水准的话,就会产生很多麻烦。所以——就算现在开始也不迟,你要把日本史和古文的课文好好看过,把上课所发的讲义内容背起来!」
「可是光背起来不算是理解啊?」
心生怀疑的帕咪儿蹙起眉头。匡平则是大声哀嚎,打断她的话。
「所以我说,那种正确的言论就不管了,在日本读书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唔……是这样吗?真是奇怪的文化啊。」
虽然被帕咪儿这么一说,日本在很多层面上都算是完了——不过就连匡平也对日本偏重填鸭式教学的教育感到疑惑。
可是……
「你之前不也说过要入境随俗吗?」
「唔……的确。」
帕咪儿微微点头。
「好,我懂了。要是匡平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来背吧。」
一阵混乱之后的隔天。
现在是第三节课的下课时间。
昨天晚上被匡平要求『把课本内容全部塞进脑袋里』后,帕咪儿便乖乖地开始读书。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
她身旁还有另外两名少女。
峰部蓉子和村田早苗——她们是帕咪儿在班上最亲近的两名少女。蓉子提出一个「考试前念书的时候大家要一起念才会有效率」的提案,促使三个少女拉着椅子,聚到同一张桌子边。
「蓉子,这要怎么念?」
帕咪儿指着写在古文课本上的文字问道。
蓉子从上面看向白色指尖画过的文字,她挥了挥手。
「啊啊……那是菅原道真写的诗:《东风吹かばにほひをこせよ梅の花主なしとて春な忘れそ》……那是一首对着梅树说:『就算主人不在了,也不可以忘了季节,要记得开花喔!』的诗。为什么他要写这首诗呢——详细的情况,你就要去问日本史高手早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讲到一半觉得麻烦,蓉子说完后便看向早苗。
「她对菅原道真特别熟。」
「是这样吗?」
帕咪儿转过头看向早苗——早苗开始毫无条理地说了起来:
「呃……菅原道真先生他呢……是个了不起的秀才,官位一直升到了右大臣……然而他被嫉妒他官位的人陷害……贬到遥远的地方。这首诗就是叙述他当时离开了长年居住的家时那种不舍的心情。」
「也就是在政权斗争中败北的官吏所说的赌气话嘛。」
帕咪儿把话说得非常露骨。
「可是啊可是啊。」
早苗的眼睛亮起——不知道为什么——她说道:
「菅原先生很厉害喔。」
她接着仿佛是在聊隔壁邻居的事情一般,早苗又以作梦少女的眼神看着远方说道:
「被判了冤罪的菅原先生……他在死后成了日本史上最大层级的怨灵,一直在京都进行诅咒喔。他掀起饥荒、打下落雷——好厉害的诅咒力量喔……」
「喔喔。」
「虽然现在他以学问之神的身分得到众人的信仰……但以菅原道真粉丝的立场来看,那简直是邪门歪道啊……」
早苗握紧了拳头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