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哈维用背在后方的手槌打车厢门,不只那名士兵,另外两名士兵也都脸色苍白,全身僵硬。
「一样的。」
流动于车厢内紧绷气氛里的,除了火车的微微震动,还有自己的声音。
「我和你们一样,受伤也会痛,碰到有趣的事也会笑,也会觉得某些事物很恐怖,还有……也会玩牌。」
他的视线落在散落于信道上的纸牌,接着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下次要和我玩吗?不过我很厉害喔。」
「正、正合我意,我们不会输给不死人的!」
年轻士兵感到有些惊慌失措;但一名年纪较大的士兵,则满脸通红地扯着嗓门回答他。即使他们对不死人充满偏见,但也不能让他们如此惧怕自己。终于让他们做出对等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的哈维,这才露出坦率的笑容走出车厢。
他站在连结第一、第二节客运车厢的连廊上,暂时停下脚步。被车厢壁反弹回来的风变成乱流,吹乱了他的头发。抬头仰望从连廊缝隙间的天空,看见了灰蒙蒙的砂色薄云。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的行星天空,今天也依旧朦胧地飘移着,并未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犹大……我现在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呢……)
当他打开第一节车厢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头晕目眩。
约雅敬蹲在通道的正中央,脚边放着巧克力棒,还用木棒立着一个状似水桶的东西盖在上面。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捕鼠器之类的机关,但他想要捕捉什么东西呢……站在车厢门旁监视的士兵,和坐在正中央座位上的琦莉都冷眼望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
哈维用和琦莉同样的冷淡眼神看着并问道,约雅敬就这么蹲着抬起头来回答:
「你这家伙就是这样驯服她的吧?」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令人意外的是,这家伙可能是认真的,他脑内的常识正是令人感到害怕的地方。
约雅敬就像吵着要玩具的小孩般,闹别扭似地收拾着自制的陷阱。
「我也想要一只狗。」
「我才不是狗!」
琦莉忍无可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反驳。
呜喔……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狗吠叫般的咆哮声,接着又听见几个男人既非哀嚎、也非怒吼的声音,和刀剑互击的声响。哈维吓得回头往刚才定进来的那个连廊一看。
「搞什么?」
监视的士兵一脸苍白地从车厢门冲了出去。「等、等一下——」追在后面的哈维跑到连廊上时,监视的士兵正要打开第二节车厢的车厢门。
啪嚓。这时传来了一道恐怖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黏在小窗的内侧——那是血淋淋的人类手掌。那只留下五指和掌心红色痕迹的手掌滑过玻璃后,旋即消失于窗户下方。同时,一只手臂打破小窗伸了出来,抓住愣在门前的士兵脖子。
关节突出的变形细长手指,以及细胞腐烂后宛如融化般的绿色皮肤——
「哈维——」
「不要出去,回来!」
听到背后传来琦莉的声音,哈维下意识地转身,用背后的手关上第一节车厢的车厢门。琦莉的呼唤声就这么被门挡住,逐渐远去。他从刚冲进第二节车厢连廊就被抓住脖子的士兵腰际拔出了军刀。
咚……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刀尖刺入小窗内,刀子贯穿肉的恶心感觉透过手臂传了过来。
「咕呜……」
传来了一道野兽般低沉的吼叫声,从小窗伸出来的手这才松开来,被放开的士兵便一屁股跌坐在连廊上。刺入军刀的门被往外一开,靠在门上的「那个东西」现形了。
身上只裹着破烂的碎布,只能算是一具绿色的腐烂尸体。只见他那涣散的双眼慢慢看向空中,然后转向哈维。
(刚才的……)
刚才上火车之前感觉到的气息,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啊?哈维咂了咂舌。他是趁火车停车时,才进入车厢的吗——虽然刚才从小窗刺入的军刀精准地插中对方的咽喉,但那家伙似乎毫不在意地徒手抓住刺中自己的军刀。哈维赶紧放开刀子,以免被他拖了过去。
「不好意思喔。」
他一鼓作气,隔着门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过去。
整扇门被火车行驶时产生的强风一吹,连带使得那家伙庞大的身躯也一起摔出连廊。哈维几乎与他一起被抛出车外,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扶手。他越过在风中翻飞的大衣回头看,坏掉的车厢门和对方巨大身躯都摔落在铁路沿线的岩石上,并一路弹跳翻滚,一瞬间就被抛到后方。
哈维喘着气跨过扶手,爬上了连廊。他看了看倒在那里的士兵状况,颈骨碎裂的他早已断气……可能是因为现在脑里的含氧量不足吧,此刻的哈维并没有任何感觉。
当他摇摇晃晃走进第二节车厢时……
这次,他光是在入口处停下脚步,就得强忍着不断作呕的感觉。
第二节车厢已经化为一片血海。他脚边的那具尸体,就是把血手印黏在车厢门窗玻璃上的主人,也就是刚才跟他说过话的那名年轻士兵。
那会痛吗——
他委婉地询问哈维,他们刚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