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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的话还没说完,便赶紧后退两步挪出门前的空间。尤利乌斯步上对方刚刚所站的位置,当他一踏入独囚房,背后旋即传来沉重的声响,随即被关上的门还确确实实地上了门闩。比开门时的动作还快啊!尤利乌斯在心中嘲讽着。
低矮的天花板仅垂着一盏电灯泡,铁锈色的灯光映照着整个独囚房。这是一间相当狭窄的囚房,只需五步便可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尤利乌斯很快地跨出了一步,因此与蜷曲躺卧在房内角落的人影之间,隔不到三步的距离。
「喂,还活着吗?」
尤利乌斯开口后静待了半晌。过了几秒,人影微微动了一下,挪动贴在地面上的脸颊仰望尤利乌斯,但立即又兴趣缺缺地闭上了眼。
尤利乌斯叹了一口气、放弃对话,隔着三步的距离观察对方。
对方的体力似乎尚未恢复,看起来相当孱弱。然而,除了贴在右眼和右脸颊几乎覆着半张脸的大块纱布之外,醒目的外伤大都已经消失了,终于又恢复到像个活人的模样。
上个月来探望他的时候,对方的脸部还残留着犹如被辗毙的尸体般惨不忍睹的伤痕,根本无法辨认,也不能张开嘴。还因为喉咙受创而呈现无法说话的状态。尽管伤势如此严重,但似乎仍保有意识。由于每隔一个月前来探视情形时,对方总是用仅剩的一只红铜色眼睛瞪着自己,因此对方应该认得自己。即使是不死人,右手的义肢也无法自行康复。歪曲的金属骨架和缆线相互缠绕,变成破铜烂铁的义肢自上臂垂下、横躺于地上。
尤利乌斯想起去年冬天刚捡到这名男子时的事。虽然只是将他丢在这里,但经过半年后,他竟然可以从那个几乎没有呼吸的状态恢复到这种程度,让尤利乌斯亲眼见识了不死人的实际生态,也再次感受到那种未知的不安。
……但也有一种对方如此凄惨,程度应该也远超过一般人的感想。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而对方却无法安祥的蒙主宠召,只能慢慢啃噬着有如被折磨杀害般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再生。
「……什么事啊……」
可能是感受到紧盯的视线而不悦,对方郁闷的皱着眉开口。那声音依然沙哑,说话也还口齿不清,不过这是带回对方后,第一次听见他开口。
「你进入首都有什么目的?」
「……」
尤利乌斯以拷问的语气提出质问,对方却来个相应不理。好不容易差不多可以与他对话,此时沉默却又再度降临。尤利乌斯无奈地将语气和缓一些,话锋一转改问私事。这也是他始终最想问的一件事。
「来首都的只有你一个人吗?琦莉呢?」
对方这次并没有漠视他的问话,经过一段冻结般的空白时间才不悦地冷淡回答:
「……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说啊……」尤利乌斯短叹一声:「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多管闲事,小毛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小鬼。」
对方不悦地咂舌又重复说了一次。他自己的态度岂不是更像小孩吗?尤利乌斯即无力又不满地噤口不语。
那年冬天在横渡「砂之海」的船上与他们初次相遇,至今已经快两年了。当时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事实上,也许真的很孩子气。然而自己从那之后汲取了许多知识,身材也长高了。最近除了神学生的课程和工作外,自己也开始接受武术的训练。
印象中,以前得抬头仰视对方,而现在却是低头俯视。这当然是因为对方躺着的关系,不过两人的身高似乎仍有段差距。相信再过几年,自己的身高与年龄一定可以追过对方,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被琦莉视为小孩了吧?
「琦莉到底怎么了?她还好吗?她不知道你在这里吧?」
「……烦死了!这与你无关吧?」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难道琦莉不担心吗?」
尤利乌斯想办法克制着因对方一贯无情反应而涌现的焦躁,耐着性子反问。不清楚这家伙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独自来到首都,也不知道琦莉目前在哪里做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发现这家伙后的半年来,他们两人完全没有联络。
「你不想见她吗?如果知道她在哪里,我可以帮你联络——」
「你烦死了!」
尤利乌斯热心地猛说,但对方不愿继续对话的冷漠反应让他沉默。就在此时,对方再度微抬脸颊,紧闭的左眼略略睁开,让人联想到赤红血液的红铜色眼眸朝上直瞪着他。
「……你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看,我就杀了你。」
可以感受到对方那更加低沉的声调中带着威吓,尤利乌斯不禁吓得屏住气息。不知何时会被咬——刚刚守卫那句被自己所否定的话,倏地充满现实感、浮现脑中。而且有种两人之间原本相隔三步的距离,顿时缩短至眼前的错觉。
然而,对方瞬间涌起的杀气旋即消失在真是麻烦的情绪氛围里。
「你回去吧,我累了。」
对方又恢复了原有的语气,话一说完便偏过头,脸贴着地面再度合上眼。看来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说话。
尤利乌斯悄悄将下意识屏住的气息细细吐出。「知道了。我这个星期会待在镇上,所以我会再来。」他努力以沉稳的语气说完后转过身去。
尤利乌斯对着小窗使了个眼色,守卫松开门闩打开门。
「没事吧?」
「什么东西没事吧?」听见耳边的私语,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