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令人费解。
她们在傍晚前抵达了目的地——教区边境的车站。琦莉下车后便跟着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贝亚托莉克丝,前往位于繁华大街上的香烟铺。那是一间极为常见的小店铺,店员也是一名长相普通、毫无特色且不亲切的男子。贝亚托莉克丝将一张罕见的纸币递给店员,说了一两句话之后,最后用手指了指卖场中某品牌的香烟。店员递出一盒贝亚托莉克丝指定的香烟和卖场中没有贩卖的老旧火柴盒。
贝亚托莉克丝迅速确认火柴盒的两面后,交给琦莉:「我还有一点事情,妳先去这个地方。」
琦莉一头雾水。
「真摸不透贝亚托莉克丝在想什么。」
转进四路十三号建筑物旁的小巷中,周围已经没有任何行人,琦莉才敢对着收音机低语。平常啰嗦到令琦莉心烦气躁的贝亚托莉克丝,对于这次旅行的事却守口如瓶。不过,这也是因为与某人在一起的关系,早已习惯别人懒得说明。因此,不加以追问的自己也要负点责任吧?
『那女人或许也有许多考虑。』
收音机意外的替贝亚托莉克丝说话。虽然琦莉并未期待收音机认同自己的话,但内心仍感到些许不悦。她瞪着小巷的出口,边走边噘起嘴说:
「下士也变得有点奇怪,最近似乎都附和着贝亚托莉克丝。」
『妳在说什么孩子气的话啊。』
「我没有。」
被说是孩子气的琦莉,不禁语带不悦的回应。她压抑声调,尽可能以成熟的口吻继续说:
「……你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
『没、没有隐瞒什么事啊。』
「那么我知道了,因为贝亚托莉克丝是位美女。」
『嗯,算是美女啦……我说啊……』虽然琦莉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收音机却慌张地反驳他自己的话:『妳可别想歪,俺刚刚说的是一般人的看法,和俺怎么想一点关系都没有。』
琦莉也很想问问下士本身的看法如何,但还是先暂时将那个问题置于一旁,低头用可疑的眼神瞪着收音机。
「那么,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
琦莉继续刚刚的质问。收音机的喇叭仅传来啪啦啪啦的奇怪声响,并没有即刻回应。
「……下士,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如果有什么事……」
当琦莉焦急得催促之际,正巧穿过小巷走出了后巷,看见躺卧在路旁的流浪汉投以狐疑的眼光,琦莉只好闭上嘴巴。
那间香烟铺所在的车站前方,是一条相当繁荣的旅馆街。然而离车站越远,热闹的气氛就越像一场虚幻,不仅行人稀少,矗立的建筑物显得冷清寂寥,连路灯的间距也较为宽广。来到离车站有段距离的这里,已看不出丝毫因朝圣者而洋溢热闹气息的旅馆街风貌。路灯投射成光影交错的昏暗空间一角积着垃圾,垃圾堆中可以瞧见那些为了避寒而躲在其中的流浪汉。
琦莉仰视街灯杆上的路牌,确认刻着四路四十七号的字迹后,视线移至眼前的建筑物。
门上垂着一颗毫无装饰的电灯泡,朦胧映照着小小的招牌。
现场演奏&酒吧「阿德鲁夫-萨克斯风亭」
「现场演奏&酒吧……」
琦莉低头看着手中的火柴盒,虽然店名模糊得难以辨认,现在却觉得似乎可以隐约判读出现场演奏&酒吧的字样。
推开沉重的金属门,透出了些许暖气、酒臭味还有某种乐器的声音。是管弦乐吗?琦莉边想边将门再开启一些窥视内部,狭窄昏暗的入口那一头,笼罩着朦胧的黄色灯光。
这间店并不宽敞,灯光适中的酒吧内设置了数张桌椅,不过座位上只坐着几个人。在零星突起的顾客头顶那一头,有一个小小的舞台,只有那里的灯光较其它地方明亮,一位将粗壮身体勉强塞进深色三件式西装的男子,正认真地低头吹奏管乐器。那是琦莉在寄宿学校的音乐课中从未见过,有着不可思议形状的乐器。
『哈,原来是萨克斯风啊……』
收音机满心感佩的小声叹息,琦莉也因而得知乐器名。
当琦莉伸长脖子窥探时,恰巧与站在酒吧侧边吧台,正擦拭着玻璃杯的人四日相交。对方是一名穿着立领衬衫搭配黑色背心,穿着一身典型的酒吧老板装束,却相对失去特色的中年男子。
「欢迎光临。」
即使面对当场僵住的琦莉,老板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仅以平板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后,又垂下眼开始擦拭玻璃杯。真是冷淡啊!脖子下方的收音机讽了一声。
舞台上继续演奏着萨克斯风。琦莉的视线越过座位席间的顾客头顶、望着舞台,战战兢兢地往里面走去。
老板瞥了眼站在吧台前的琦莉,低声问:
「需要为妳准备汽水或是什么饮料吗?」
「不用了。这个——」
听到对方客套的淡然语气,琦莉连忙从大衣口袋抽出左手,在吧台上摊开紧握的准头。老板一见到琦莉出示握在手中的火柴盒,那对细长的眼睛只睁大了一下。
「有人要我拿着这个到这里来……」
「这不是我们店里的火柴盒。」
接下来,琦莉完全被冷落一旁。她没料到对方会有那样的反应,心中感到相当困惑而陷入了沉默。贝亚托莉克丝仅指示琦莉前来这个地址,但她一点儿也不知道,来了之后该如何是好。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