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砂上的白色航迹 第五话 多利·佩利

/>   那是一名被链子捆绑,伫立于荒野的瘦削男子是银色「连邦军」的「流刑囚」纸牌。

  仔细一看,巢穴中还掩埋着好几张纸牌游戏中所使用的纸牌。尽管看起来相当久远,纸牌上的颜色大部分也已脱落,但仍可分辨出「锡杖」、「牧羊人」等部分纸牌。

  (这些全都是多利佩利咬来的吧)

  为什么要收集纸牌呢?琦莉不可思议地思考着,视线落在手中那张「流刑囚」纸牌的断面。此时,有一股画中囚犯似乎对自己诉说什么似的奇妙感觉席卷而来。

  「什么?」

  琦莉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纸牌。画中的人当然不可能会开口说话,「流刑囚」和刚刚一样被链子绑在荒野中,低垂着头。

  (是我多虑了?)

  当琦莉正松了一口气时,刻画在纸牌上的某人记忆,有如影像放映般窜入脑中

  多利佩利。

  有人正呼唤着。琦莉隐约了解,对方呼喊的正是自己。

  「多利佩利,出来。」

  是一个犹如杂音般的低沉嗓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琦莉将身体缩在破布堆中,藏在肚子底下的数张纸牌发出了摩擦声响。

  「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了,赶快还给我!你在哪里啊?」

  声音的主人弯下身,往位在上拉式门旁较大的那个巢穴窥视着。我不在那里啊琦莉在「砂走」号内到处筑了许多巢穴(是这艘船老旧结构不佳的错,让我找到了许多想当成巢穴的缝隙)。那名高个男子并不知道所有的洞穴,现在自己身处的小巢穴,是最近才刚发现的地方,相信还没有人知道。

  「哈维,差不多该下船喽!」

  另一名男子从甲板走下来。「嗯,我马上就去。高个男子从墙壁缝隙间拾起脸,转头回应同伴。

  「多利佩利还没有出来吗?」

  「真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拿走了好几张牌。」

  高个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啊,你说那纸牌啊,那不是上一任船老大的遗物吗?你可是他的头号弟子,光是学会那个技术就一生不愁吃不愁穿呢。」那名男子说完发出了粗鲁的笑声。上一任船老大在不久前去世,就是由他来继承成为这艘船的新老大。

  所谓一生是多久呢?高个男子低语转过身。

  「算了,走吧。」

  「没关系吗?那家伙那样闹脾气是想挽留你耶。」

  「算了,不管它。」

  「或许不会再见面了哦!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会再见面,可是砂鼹鼠的寿命并不如人类那么长喔。」

  「算了,那家伙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高个男子重复简短的几句话。「真倔强啊!」对方苦笑着说道。高个男子径自登上楼梯。钦!要走了吗琦莉将肚子下方的纸牌聚集起来,抱着它们爬出巢穴。

  拥有平畑一爪子的手脚擅长挖砂,但一到了其它地方就会变得很滑,非常不方便。尽管如此,短小的手脚还是奋力从墙壁的缝隙爬到船舱,此时,那两人的身影早已走出梯子上方的门,朝甲板走去。

  走了他真的生气了吗

  不灵活的两只前肢所抱着的纸牌哗啦哗啦掉落地上。

  它并不是真的有心要藏起这些纸牌,原本打算对方找到自己后就归还。只是想在别离前再一次爬上他的肩膀,希望能再见到那对漂亮的红铜色眼睛对着自己微笑、用脸颊磨蹭着自己,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它重新将纸牌收起抱好,总有一天一定会物归原主。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但相信他必定会再次造访这艘船,因为他的人生永无尽头即使那个时候自己早已不在。

  希望届时他的气已经消了

  回过神,琦莉正在墙壁旁边的小缝隙前面,凝视着褪色的「流刑囚」纸牌,紧贴地面的脸颊早已冰冷。

  「多利佩利,出来吧,没事的。」

  琦莉沉稳地对着缝隙内说。等待片刻,原本空无一物的巢穴中央,彷佛一开始就躲在那里似的,缓缓出现有如一团旧衣服般的褐色动物。那动物的身躯矮胖,还拥有平坦一爪子的短小手足。

  小砂鼹鼠的亡灵用那圆滚滚的焦褐色眼睛,戒慎恐惧地仰望着琦莉。

  「将纸牌物归原主吧!我陪你一起去。」

  原本从巢穴中跳出的多利。佩利又立刻钻了回去,不断摇着头。琦莉微笑着说:

  「哈维没有生你的气哦!他的个性不会为了这种事而记恨一辈子的。」

  琦莉将手伸进蹲踞着的多利。佩利腹部下方,抽出剩余的纸牌。由于动作稍微粗鲁就有可能损毁,因此她格外谨慎地将纸牌一张张抽出。纸牌大部分已经风化,但仍可辨别出是十三张花色为「连邦军」的牌。

  琦莉将十三张牌小心翼翼地置于手心,合起双手然后站起身。

  「快过来!否则要丢下你哦!」

  多利佩利从巢穴中爬了出来,但仅是战战兢兢从墙壁间隙中探出头,犹豫要不要走出船舱。琦莉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迈步前进。

  「我不管你了,我就代替你去邀功。」

  琦莉半开玩笑半威胁,边走边微微回过头,正要从缝隙中走出来的多利佩利又吓得跳进巢穴。看来是希望琦莉不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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