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弱模糊声。「是我。」琦莉原想报上姓名,但仔细一想,至今尚未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航行的第二天上午听了卡斯巴得攻击缘由的隔天一早,琦莉便偷偷跑到位于第二层船舱的特等舱。
「是我,记得吗?我们昨天见过面。」
「门没锁。」
琦莉听到回应便用两手转动沉重的门把,用力推开门。「我进来喽,你好」她探视着微暗的舱房,惊讶得说不出话。
天花板的吊灯、墙上的壁灯、橱柜的玻璃门,还有放在橱柜上头装饰用的盘子房间内所有陶瓷、玻璃类的东西全都破裂粉碎,地板上堆积着漂亮的细碎玻璃结晶。
客厅不见人影,于是琦莉小心翼翼地踏过玻璃碎片往里面走去,窥探着寝室。
少年双手环膝待在超大的床铺上,头上覆盖着毛毯,只从毛毯下露出一双眼睛确认来访者。
停伫在头顶上的黑鸟,突然拍动翅膀飞到天花板上早已破碎的吊灯上。
琦莉确认过周围已经没有易碎物后,缓缓走近床边。
「有没有受伤?」
少年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回问:「你们呢?」琦莉稍微思考了一下话中含意。
「哈维没事,虽然流了许多血,但伤口不深。」
她回答得模棱两可。事实上则是,只要再深个几公厘,大概就会削去半个耳朵的伤势。然而当事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哈维反倒认为大衣破了比较严重,他不悦地穿着一件薄衬衫,在洗脸台粗鲁地清洗血迹。由于金属骨架的义肢相当引入注目,因此哈维似乎希望尽可能有外套遮掩。
「啊,那个人叫哈维。虽然性格有点孤僻,不过非常」非常的后面可以衔接许多形容词,但琦莉一时想不起适当的词汇,于是作罢。
「我叫琦莉。」
最后,她终于报上自己的名字。
少年围着毛毯,默默地望着琦莉。他似乎稍微恢复了精神,僵硬的表情逐渐缓和。
「我叫尤利乌斯,叫我尤利就可以了。琦莉和尤利可真配啊!虽然只有妈妈会这么叫我」
原本开朗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的脸色又变得凝重。琦莉在没有玻璃碎屑的床边坐下。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我有提过吗?」
「啊应该说过吧?」
琦莉又模棱两可地回答,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经意仰望天花板,正巧和那有如装饰品般一动也不动的黑鸟四目相交。那只鸟虽然娇小,但眨也不眨的金色瞳孔中散发出数倍的威吓感。
「去年。」
尤利乌斯沉默了一会儿,在毛毯中环抱着膝盖低声继续说:
「她就埋葬在她的故乡南海洛。现在刚好已经满一年了,爸爸却只知道工作,根本无意去扫墓,于是我就说要独自前往。听到我这么说,他竟然打算派七个女仆伴随我一同前往。我又不是小孩子,已经可以独自搭船了。」
琦莉听完,想象着启航时在码头上有七名身着女仆服送行的妇人,一想到她们包围着照料他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是一想到这并非玩笑话,于是又马上收起笑容,窥视着尤利乌斯的表情。反倒是尤利乌斯,似乎自己说出口后感到如释重负,表情已经没有那么严肃了。
「肚子好饿啊!从昨天开始都没有进食,去请他们送点东西过来吧。」
少年大声说完后,一把掀开了毛毯。
「也顺便吩咐琦莉的份吧!反正三等舱的餐厅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尤利乌斯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朝气,抓住琦莉的手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不行啦,还」
琦莉慌张地拉住尤利乌斯,感觉头上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原本一直静止不动的黑鸟从灯架上飞起,开始在天花板附近盘旋。
「等一下,还不能出去」
琦莉急忙拉住尤利乌斯的手。少年如同用鼻子哼着歌一般,喊着「肚子饿啦」边使劲拉着琦莉的手冲出房间。
「我们还是回去比较好,这样很危险啊。」
「不会有事啦!你看!又没有怎么样,一直待在那个房间心情才会更差。」
「可是」
被拉着手的琦莉小跑步跟在少年身后,心中警戒着黑鸟而不时回过头,结果脚下反而被长毛的绒毯给绊了一下,差点跌跤。她不禁怀疑起,到底是不是故意铺上这种东西惹人讨厌。
穿过第二层船舱的走道时,幸好天花板上的吊灯并没有碎裂、洒下玻璃碎片。不过,这似乎让尤利乌斯将先前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爬上阶梯到了第一层船舱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奔进餐厅里。餐厅内由于现在并非用餐时间而没有任何客人,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穿过餐厅走向厨房。
厨房!琦莉一想到那里是放着许多「易碎物」的场所,心脏都快停了。
「不能进去那里!」
「主厨!」
琦莉紧紧抓住尤利乌斯的手,心想这次一定得制止他,但他早已站在厨房门口环视里面,以狂妄的语气呼唤着主厨。看似学徒的人停下手边的工作拾起头,认出少年后也立刻慌张的朝里面大喊:「主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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