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罢休,这就是人性。
(啊~~我的技术也生疏了不少啊)
哈维狠狠地在心中咂舌。与其说是针对虎视眈眈的对手,倒不如说是针对反应迟缓的自己所发出的不满。
原以为一直无法进入状况,主要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碰纸牌,以致于无法抓住感觉。结果,直到中途才察觉对手们赌博手法的奥妙,由于手法十分简单,反而更难发现。当那些同伙中有人拿到的牌型比哈维好时,就会彼此暗示加码;相反则所有人一向弃权。他们应该是打算只要有人能赌赢哈维就好,事后大家再一起平分赢得的钱。
哈维默默地伸出手取过发下的牌。少了右手果然非常不便,光是确认五张牌的花色就得花上一点时间。虽然无法忍受琦莉在一旁将牌面好坏形于色,但她在身旁还是有所帮助的。
像是抗议着什么似的凶恶空气,透过微量的噪声粒子从琦莉刚刚放在座位上的收音机中飘散出来。哈维思索着下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不高兴,最后才想起,不会是自己狠心赶走琦莉这件事吧?其实自己并非特别针对琦莉而不悦,之所以会要她回去,着实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如果再继续下去,感觉对方可能会提出以琦莉为赌注的要求。哈维没有自信能够避免纠纷,应该说,他根本不打算闪过这场纠纷。
「喂!独臂的,你打算怎么办?你这小子要不要趁着还没有输得很惨的时候,赶快夹着尾巴回去啊!」
坐在斜对面的男子用嘲讽的口吻揶揄。他就是在约有哈维大腿般粗的双臂上刺着大蛇纹样,被众人以「刺青」这个贴切绰号称呼的壮汉。
「我不会再输了!再来一局吧!」
哈维充满挑衅地撂下一句话(「刺青男」露出真是个傻瓜的表情笑了笑),然后斜眼瞄向放在隔壁椅子上的收音机。收音机一直发出不高兴的杂音,那绝对是在想:你这个没脑袋的家伙也该收手了吧?反正你也赢不了,难不成你想破产吗?
(啊真是啰嗦!如果我赢了,你就没话说了吧?)
哈维默默地蹙了蹙眉,将手伸向收音机。
「接下来,我用这个当赌注可以吗?」
哈维拉起收音机上的提带,将收音机提起以示众人时,瞬间从喇叭传来一声『啥!』然后又迅速被噪声盖过。
「喂!别开玩笑了,那种破铜烂铁。」刺青男一口回绝。
「不!等一下!」
另一人从桌子那头探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收音机。他是整个腮帮子都长满黑胡子,理所当然被称为「胡子」的男子。
「这可是战争前的古董收音机耶!我曾在南海洛的古董店见过同款的收音机。这个还能发出声音啊?太棒了,我相信不管开出多么昂贵的价钱,收藏家一定还是会愿意收购。」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赌输,这个收音机就随你们处置。」
哈维完全无视收音机所燃起的杀气,轻松地对大家宣示(虽然知道年代久远的东西多少会有点价值,但老实说,他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对方所说的那么值钱。万一下次真的面临金钱上的困难时,应该可以考虑典当收音机)。
自己差不多已经进入状况,况且,不下定决心赢回来就真的不妙了。
不管对方是不是共谋或是有其它原因,最重要的是,只要能将输掉的钱赢回来就好(如果能赢得更多那最好)。总之,要想办法拿到占上风的牌,要不就是让对方弃权。
「哇!对不起!」
琦莉东张西望跑着,结果一不小心撞到走在前方的行人,她马上开口道歉然后超越那两人。那两人一位是水手,另一位则是浓妆艳抹、穿着人造皮草的女子。水手一脸稀奇、女子则以诧异的眼神目送琦莉离去。
在夜晚的港镇上,那些以旅行者及停泊船只船员为目标的酒店显得格外醒目。到处可见打扮漂亮的女子独自或两人一组站在街道旁,盯着那些看似水手的男子开口招呼。那是什么身分的女子,琦莉大概心里有数。在琦莉生长的东贝里也有类似的地方,而且对于乎日几乎处于全是男性生活圈的水手们所众集的港镇,更有这方面的需求。
琦莉有点后悔了。这里并不适合像她这样的小女孩独自在夜晚散步,如果被下士或哈维瞧见,肯定会被痛骂一顿。
当琦莉开始思考是否该回旅馆比较好之时,前方行人脚旁若隐若现的三角帽映入眼帘。因为行人众多,所以只要没有低头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吧?似乎没有路人发现那正在脚下缝隙问钻动的小小身影。
(找到了!)
琦莉完全忘了正想打道回府这件事,快步追上前。
「咦」
然而,追到理应可以看见三角帽身影的附近时,琦莉却又追丢了,她困惑地伫立在路中。「喂,真是危险啊!」被后方的行人撞个正着而一阵踉呛,琦莉赶紧抱住身旁的路灯柱子。
路灯的阴影处有一条岔路,那是一条夹在酒店之间的狭窄巷弄。位置似乎刚好与厨房相邻,厨房出入口的附近堆满了垃圾,狭小的空间充塞着凝滞难闻的气味。
琦莉瞧见红、绿、黄三角帽的身影,正迈着小小的步伐出现在前方。
(等一下啊)
琦莉在心底呼喊,同时跨越散置其中的凌乱垃圾穿越巷弄。走到街灯几乎投射不到的巷道中间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琦莉不安地回过头,繁华街道的闪烁灯光有如处于遥远的世界般细长若要说夜晚的繁华街与狭小巷弄哪个比较危险,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琦莉再度小跑步朝巷弄出口处的青白灯光奔去。
出了巷弄,是一条旧商店及小镇工厂林立的街道。
这里不同于现在才正要开始营业的繁华街道,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已经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