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走之际,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早上回来!
琦莉很小很小的时埃,曾经有那么一次来过这类的表演场所,大人们的腿挤压着幼小的她,年老的祖母当时却强而有力地握着她的手.如今想来,祖母怎么可能会有那股力量?可是当时手牵手的温暖,却给了小小的琦莉最大的守护与安心。
那只手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左了琦莉到不了的叵界.琦莉现在观一个人被嘉年华会的人潮推挤着前进。
她粗鲁地咬着一根黄色棒棒糖(以琦莉的金钱观来看.一根棒棒糖也是一种奢侈浪费,不过刚刚在摊子上看到时,她却又不自觉地将它买下),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头信步走着,稍早擦身而过的乐队这下子改从琦莉身后跟了上来,
喇叭手对着琦莉的脸庞吹出分岔的乐音;吹笛手以滑稽的脚步绕着琦莉团团转;最后,眼前铜钹打出的风吹起琦莉的刘海,乐队就这么通过琦莉身边。他们同样会缠上其他路过的行人.看来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在作弄路人,他们拿着各种乐器随便演奏并路前进,被他们作弄的路人全都掩着耳朵开怀大笑:
唯有琦莉一个人嘴里含着棒棒糖,面无表情地目送乐从离开,此刻的琦莉既非观光客也不是小丑.
现在变成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后,回想刚才的自己竟会那么兴奋雀跃,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在寄宿学校中算是属于冷模派的人呀。(为什么变了?是因为遇上哈维他们的关系吧)
琦莉呆呆地思考着,脚步自然而然走往避开热闹大街
的方向。脱离了人潮的热气后,原本遗忘的夜晚冷空气随即染上外套,也让郁塞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
从马戏团旁边晃进小巷子里.眼前出现一块空地,这时琦莉再度遇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小丑,雪白的小丑装浮现在昏暗的空地上。
小丑在练习抛刀杂耍。先以轻快的手法抛起两把刀开始.接着另一只手追加刀子,三把、四把、五把,失败的话就从头再来过。
正如下士在旅馆里所言,嘉年华会混杂了大批人群兴奋的意念.琦莉的灵感也因此受到干扰。等她一离开大街的喧嚣,来到这处安静空地时,她的灵感便恢复了。
无论他再怎么练习,都不会有人看到了啊!琦莉停在原地好阵子,望着不断专心练习的小丑亡魂。
抛起的刀子反手接住,这回他抛得更高,并将手穿过脚下去接幻影之刀掠过小丑漏接的手插进地面。小丑人叫着抬起单脚跳起来的样子实在可笑,琦莉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丑停下练习回过头,油彩剥落得惨不忍睹的脸上却绽开满足的微笑。这是他为了琦莉而努力露出的小丑笑容.
嘉年华会大街隔壁巷子里的小酒涫,这里聚集了休息中的摊贩商人,街头艺人,以及在外头玩累、稍微进来取暖的观光客等等。这些乍看之下毫无关联性,打扮形形色色的人们,让灯光昏暗且充塞着酒精气味的酒馆
里充满了不分国籍的热闹气氛。
咦?那座废矿坑啊。
坐在圆桌对面的中年男子反复思考着如此说道.并且拿出爱用的银制打火机,点燃不知第几根香烟.
你去过叫?席曼.
我没有卑贱到需要去那种地方吧?听说那边只有坟墓而已。倒是你,你没去过吗?我还以为你已经走遍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地方了呢!
东贝里啊.总觉得不想接近。
哈维顺便将自己的香烟靠近打火机点燃,同时苦笑着。男子微微垂下眼,小声的说:对了,你说过那边是你最后的战场吧
席曼是哈维少数持续交往的朋友,也是少数知道哈维的真正身价,能够信得过的人类之一。他是一个拥有舞者与街头艺人的巡回表演剧团团长.由于双方都是旅人的身份,偶尔会于旅途中相逢,就像现在这样。仔细想想也能够猜得到,这个时期一定能够在这镇子的嘉华会遇见他。
哈推叼着香烟,视线越过香烟前端升起的细细烟雾,心情复杂地看着老朋友的脸、两人认识已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仅是一介杂耍师的他,如今充满了团长的威严。脸上的皱纹也理所当然随着每次见面而加深。
此时,酒馆中央响起哇地欢呼声。转过头,只见一位喝醉酒心情很好的啤酒肚街头艺人,开始为四周的客人表演喷火杂技:店老板嚷嚷道:会引起火灾的.到外头表演去!于是艺人和老板扭打在一起,其他桌的客人则是喝倒彩煽动着。
那是你的人?
只有身材高壮而已,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席曼浅浅微笑点着头、这场面他似乎看多了.也没见他打算介入仲裁的样子.
你们团里死过小丑吗?
哈维手抵桌子支着脸颊,他望着大厅里的骚动.想到这件事情便开口问了.席曼脸上写着:怎么这么突然?停下吸烟的手,大概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而皱起眉头。
不是我们团里的。刚好是十年前的这个时候,首都视察团顺道来到这个镇上,教会的高层认为小丑的表演是在看不起他们,于是一刀砍掉了小丑的脑袋。从那之后,这个镇上就再也没有小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丑怎么了吗?
一个开朗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哈维停止沉思抬起眼,以笑容含糊地带过。
刚刚在外头遇到的女子,双手各拿着一只装了掺水酒的玻璃杯站在那儿。一只换下席曼喝空的那杯,然后看向哈维的玻璃杯哎呀,你不喝呀?她不解地问道。
听到她这么说,哈维才发觉自己忘了喝酒,由于体内有动力源,没必要另外再补充营养。多亏有这副乍看之下值得庆幸的身体.只要一不注意,吃吃喝喝等人类的基本行为就会被他遗忘。也算是对这点的反抗吧,使得抽烟成了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