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了头。
公园内流泄着一阵尴尬凝重的气氛
『你们这些拥有肉体的生物的感情,真是太复杂了。]
宇宙人突然开了口。
我不耐烦地将脸转向空中说:
「你啊,别烦我们啦!现在轮不到你出来讲话!」
[别这么说嘛,我很怕寂寞的。]
我叹了口气。
『听到你们说的,我大概可以推测现在的状况了。]
「你的推测总是有问题吧」
[这笑话并不有趣。』
[这不是笑话!」
『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所谓的恋爱情感。你们口中常说的『爱』,到底是什么?和有好感的人进行交配的欲望情感能划上等号吗?]
「什、什么交配啊!」
我羞红了脸说:
「才、才不是!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也不能划上等号我是这么想的啦。」
『是吗?我以为所谓的爱,只是用来粉饰、修饰性欲的美化名词罢了。]
「不是这样好吗」
我是这么想的。
「爱也许包含了你所说的性欲,可是不光是如此而已。该怎么说呢?喜欢对方的人格,就是爱这个人我干嘛和你辩论这些啊!快滚啦你!」
[别这样嘛。』
语毕,宇宙人又说:
『托罗瓦,我可以了解你内心有多么紊乱。只会依赖父母、眼神又惹人厌的臭小鬼和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那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
宰了你,我发誓一定要宰了你。
[不过理解的同时,我又觉得有些无趣。』
宇宙人这么说。
[你们布修鲁人,还有地球人,都是相当脆弱的生物。几分钟没了氧气、被裁纸刀刺中要害、主要血管断掉或阻塞等等,只要发生这些小小的状况,你们的肉体便会停止活动。在我看来,你们这种生物实在相当不稳定,着实令人吃惊。这么不稳定的肉体还能持续好几十年的生命,实在叫人佩服。简直就是奇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只是挖苦吧?
[你们这种生物,于肉体和精神上都相当地脆弱。有什么突发意外,轻而易举便会失去一切,却得随时抱着这种可能性苟延残喘活着。真是生命无常啊。』
「」
[孕育于宇宙的你一旦失去了肉体,便再也无法复活。说得简洁些,人生只有一次。在我看来,人生就这么一次,你却被毫无相干的时问空间和人事物所决定的身份左右,硬是扼杀自己的愿望。我觉得这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你刚刚不是说可以了解他的心情吗」
[了解和赞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火大,这家伙真令人火大。
[我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是陈年老调,不过还是得说你立足于浩瀚宇宙里川流不息的时光之河中的一点。然后,旁边出现了一个名为米利雅的少女,你们相识了。你比谁都爱米利雅,米利雅也比谁都爱你。宇宙间无数的生物中,你选择了米利雅,米利雅也选择了你。这份交集的情感可说是一种奇迹,比你们以那样脆弱的肉体还能持续几十年生命这件事还要更难能可贵。和这样的奇迹比起来,你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微不足道?』
「」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托罗瓦,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决定了。虽然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都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最后不用说这这句话吧!」
我烦躁地数落宇宙人。说教又臭又长的,什么嘛。说什么不懂爱的意义,又一直讲我爱你你爱我的。这家伙也太会敷衍了吧。
不过多亏这个笨蛋插嘴,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这一点我还可以对他说声谢谢。我抓了抓头,说:
「托罗瓦,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白色情人节?」
托罗瓦缓缓地转过来看着我,他问着。
「是啊。情人节收到女生送的礼物,在这天得回礼给对方。」
「情人节?喔喔公园那件事啊」
托罗瓦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不、不是啦,和公园那件事有点落差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情人节真正的意义吧?」
「真正的意义?」
我抱着头。果然如此。
「托罗瓦,地球有一种节日,叫情人节」
我告诉托罗瓦情人节的意义,还有之前在公园因为宇宙人的误会所发生的悲惨事件。
托罗瓦一脸错愕地说:
「是这样啊所以米利雅公主才会拿地球的糖果砸我,说什么『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吗?』我还以为公主故意捉弄我」气抱歉,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