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就是人逐渐被部位化。被特定出来的,只是某个部位。通过机器,先把各部分分解,在重新组装。但你能肯定被重新组装后的自己,真的就是自己,而不是一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玩偶般的存在吗?”
“但你说的分解和组装,只是在认证系统里进行的吧?显示中,我们并没有被分解、组装。”
“你说得没错。但是,在这里,在这座‘断头台城’里,或许不是这样,。在这里,我们永远都是跟玩偶一样,这跟我们被赋予的十四个编号由很大关系。你是‘记录员’?挺合适的嘛。我呢,正如上面所写的那样,是‘医生’。说得极端点,‘断头台城’只有‘医生’,没有罗莎·菲尔露卡。”
“那么,现在我眼前的你呢?”
“可以说既是‘医生’,也是‘玩偶·罗莎·菲尔露卡’吧。”
“我还是不懂。”赖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对于没失去外面的人,也许很难理解。”说罢,罗莎转动椅子,背对着赖科。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赖科站起身来,向房门走去。
“出去时,只要做静脉认证就行了。你自己打开吧。”
赖科微微行了一礼,离开了罗莎的房间。
再回到书房时,之间一个让赖科有些意外的女孩子正坐在桌旁,女子趴在桌上,忧郁地横在歌。是一手听来颇觉悲伤的歌。
“道桐蓝小姐。”赖科站在书房门口,朝她打了个招呼。
“啊,侦探先生。”道桐蓝把头扭向赖科,“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了,是吧?我听罗莎讲了。侦探先生,你不是凶手呢?那你进来,把门关上。”
赖科走进书房,关上了门,向道桐蓝道:“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们,还有道桐一和道桐悠小姐,都不知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房内睡觉。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很困。找不到的就他们两个?”
“对,事发前,道桐一先生还在这里。说是要做一张玩偶的设计图。”
“说不定是躲在哪个房间里忙着呢。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某事着了迷,就会废寝忘食地忽略周围一切。小二她们死了的事,他可能还不知道吧。”
“道桐悠小姐呢?我也一直没看到她。”
“阿悠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吧。她从早上就有些心神不定。那,其他人呢?大家都没事?”
“七村和城间像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她们两个对我们好像很不信任。不过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做的那些事都那么可疑呢。”
“这倒是。”道桐蓝莞尔一笑,“我也觉得除了你们两个,凶手不可能是别人。”
“我们不是凶手。”
“那谁知道呀。”道桐蓝好像故意要逗逗赖科,但看见他有些认真的样子,便把话题一转,“你们见到的尸体,真的是尸体吗?不是玩偶之类的吧?”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了。”
“是吗?看了,不是那几个小丫头的恶作剧?要是的话,该多好。她们以前经常那么做。”
“你觉得她们为何被杀?”
“仪式呗。”道桐蓝随口答道。
“仪式”一词,又唤起了赖科的记忆。道桐二她们走进回廊,难道真的只是要进行“四方角”?她们所讲的仪式和“四方角”那样的妖术仪式,难道真的完全一样?虽然,道桐二关于这一点什么也没说,但赖科始终觉得里面肯定有文章。也许,那只是她们掩人耳目的借口,实际上另有其他目的。
“她们经常在回廊里玩儿,是吧?”赖科问道。
“嗯。我也跟她们一起做过几次仪式。”
“道桐二小姐说,接力曾几次接下去过。本来四个人不可能完成的接力,第二圈却接上了。”
“我也经历过。”
“真的只是四个人?”
“是的。那时,我不是第一棒,也不是最后一棒,所以尚未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第二圈就开始了。”道桐蓝微微侧了一下头,说道。
要是不可能完成的“四方角”成立,可行的方法有二。其一,参加仪式的四人之一或几个人造假。其二,有外人介入四者当中。在都市传说和怪谈故事里提到的均为后者——幽灵出现并充当了第五棒。
前者的情况又分两种,视造假者是否故意而定。
比如,第一棒把棒交给第二棒之后,又原路返回等着第四棒,这就是故意造假。如此一来,第二圈便可以接下去。然而,按“断头台城”的构造,这是行不通的,回廊不可逆行。
还可以假设是第四棒跳过了无人的第一个房间,直接把帮交到了第二个房间。对“断头台城”而言,这是可行的,但同属故意造假的范畴。据道桐二所述,某次成功的仪式里。她担任了第四棒,尽管没有故意造假,接力却成立了。所以,这种方法在“断头台城”被使用的可能性恐怕很小。
“不是有一种催眠吗?”道桐蓝说道,“昏暗的房间里,若仅有一丝微弱烛光的话,就会使人类的五感在麻痹和敏感的交替中陷于混乱,从而开始酩酊状态,进行仪式的四个人都会一味履行被赋予的使命——必须把接力棒交给下一个人。这样,第四棒欲完成使命,就会一直走下去,无意跳过一个房间。”道桐蓝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另一种假造,正是通过这种非故意,非意识的手段,达到圆满的结果。
然而,这种催眠方法必须要有相当的记忆丧失状态才能实现。道桐二事后清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