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雪”单独行动,赖科有点放心不下。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你说没事……那好吧。无论如何,你在这里挣扎这么多年都活下来了。”
听赖科这么说,“小雪”突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被人这么夸奖,还是第一次……”
被人?
赖科露出一丝苦笑。
“那,我到罗莎那里了解一下有关尸体的详情。”赖科向“小雪”打听了罗莎房间的位置,做下记录。然后,祈祷着双方的平安,和“小雪”在饭厅分了手。
罗莎的房门装配了这里所有的认证装置。要进去必须提供全部的四种生物数据:声纹波、指纹、静脉和虹膜。赖科叩了一下那道戒备森严的门,里面传来一声无精打采的回应。
“我是赖科。”
“嗯?谁?”
“侦探。”
“啊!”
隔着门的对话结束后,门打开了。罗莎嘴上叼着一支红色圆珠笔,把赖科让了进去。
整个房间布置得有如医院里面的一个诊疗室,屋内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液般的呛鼻味道。
罗莎在一个圆椅子上坐下,手上拿起一本资料,喃喃自语道:“嗯,随便坐吧。”
赖科在一张就诊台般的简易床上坐下,心想:她太大意了吧。照理说,对罗莎来讲,他肯定是个非常可疑的嫌犯。而他仅敲了一下门,报了个姓名,她就打开了房门。
那些认证装置摆在那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虚张声势不成?
“刚才和那个像是侦探的家伙谈过了。”罗莎说道,“关于尸体的事,都跟他说过了。还需要再跟你解释一遍吗?”
“请简单说说吧。”
“简单说说?好吧。”罗莎用手轻轻一捊头发,说道,“从血型和指纹的鉴定结果来看,尸体的头部及身体的配置顺序与我们当初的推测完全一致。指纹的鉴定结果页证实,每个身体都是其本人的。身体被他人代替的可能性为零。很不幸,四具尸体就是那些小姑娘们的。”
“就算是能从尸体上取得指纹,但有如何证明那些尸体就是她们本人的呢?”
罗莎忍不住莞尔一笑:“方法其实很简单——计算机房的服务器里存有她们的指纹数据。”
“那,关于头被换掉的顺序的事……”
“和在塔里的时候说的一样,是被依次换掉了顺序。”
“你觉得凶手为何要调换头部的顺序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那你又是否知道上帝为何要把人做得跟他自己一样?”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罗莎吧圆珠笔和手上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扔,在椅子上盘起腿,“你们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懂我的意思吗?只要你们两个侦探一出手,就会有人送命。知道缘故吗?因为你们俩再这样追究下去的话,只会把凶手逼得无路可走。为了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凶手就会和你们拼到底,拼命的结果,就会有人丧命。”
“那你是让我们把四个少女被杀的事情当做没发生?那不可能,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错,对吧?这跟你们害死的有何区别?不管是什么事件,侦探都不该介入,哪怕侦探是当事人,都不该介入。这一步棋,你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罗莎毫不客气地陈述着意见。她说得没错,但未必全对。赖科一直在这两者间徘徊着,举棋不定。
“关于尸体,还发现了别的新情况吗?”赖科岔开话题。
“嗯。四个人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具体的不用我说,估计你们都知道了。但是,有件事让我觉得非常蹊跷——第二个房间里发现的小三的尸体,比其他三具的死亡时间稍早一些。大概早了一小时吧”
“超过了误差范围?”
“怎么说呢,嗯……”罗莎轻咬嘴唇,片刻后继续说道,“比如说,在四个房间里,只有第二个由于一楼的暖气而使室温升高,从而加快了尸体的腐化程度。像这样的误差是可能的。我不是法医,不能用专业水准评断。但这一小时的功夫,直觉上告诉我不太简单。”
“也就是说,你觉得道桐三可能早就被杀死了?”
“是的。啊,还有,小三身上发现了被拖拉过的痕迹,伤痕主要集中在背部,是因摩擦或被什么东西擦伤后留下的。这种伤痕在活体反应①中是看不到的,因此可以推断是死后造成。从伤势来看,她被拖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注释①:法医病理学用语。处理暴力性伤害死亡案件时,对尸体上的损伤往往需要确定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生前伤时活体受暴力作用而造成的损伤。当暴力作用于活体是,损伤局部及全身皆会出现一定的组织反应。)
赖科回想着当时在第二个房间看到的情形。尸体倚墙而坐,难道是为了这个姿势而留下的擦痕?
“头是断气后砍下的,所以整个房间里没有留下鲜血四溅的痕迹。”罗莎继续解释道,“但手持头颅移动的痕迹却比比皆是。地上留有很多从头部一滴一滴流出的鲜血的斑痕。”
“是否可以推测是凶手亲自拿着头部移动的?”
“根据血滴在地面溅起的情况,可以大致推算出其落下的高度。我推算了一下,血滴大概是从三十公分左右的高等滴下的。剩下的就靠你的想象力了。”
一幅幅令人作呕的恐怖画面,陆续浮现在了赖科的眼前,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