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名字听来是有些吓人,但其实没什么可怕的。至于我们,你们事先该做过调查吧?”
“我叫赖科有生。”赖科主动报上姓名,“这么晚,又是以这种方式登门造访贵府,非常抱歉。”
“没关系。这里和外面不同,谁也不会在意时间。对我们来讲,白天和晚上都是一样的。”
他说的话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赖科边想边随意回了一下头。漆黑的夜里,隐隐约约尚能看到那面白色的围墙——围着“断头台城”和整个宅院的围墙。它将“内”、“外”明确分隔开来,墙内是一个封闭的、静谧的空间,连风的响动都听不到。它封锁着整座宅院,封锁着这里所有的人。
宅院内有个和希尔伯特饭店相似的小玫瑰园,但比饭店的萧条许多。一直延伸到庭院深处的玫瑰拱门回廊,被不吉利的蔓草占据着,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或许,拱门回廊的尽头,真的长有谁都没见过的蓝玫瑰。但其形状想必会非常怪异。
庭院中央,是一座高耸着两个塔楼的城堡。城堡整体上呈立方形,具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哥特风格,乍看上去,好像一座让人感到压抑的旧修道院。两个塔楼呈四方形,灰色的石筑结构相互矗立在各自的对角线上。这座城堡整体上的设计,与其说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毋宁说是一种无味的庸俗。顽韧、坚固、倨傲、排他……是一座毫无神圣感,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的建筑。
赖科呆呆看着这座夜色下的“断头台城”。突然,四周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赖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赖科,你在干什么?”幕边回头看着他。
“刚才好像有……”一头雾水的赖科话没说完又住了口,紧跑了两步,追上幕边。
“在玄关设有简单的安全监控装置,需要进行认证才能进去。这里嘛,就由我来解决。”道桐一说道。
玄关门口是一个高出地面一阶的门廊,带着顶棚。左右各装有一块玻璃隔板,恰似一个独立小屋。
玄关门旁,有个很小的凹口。道桐一把右手的整个手腕都伸了进去。很快,玄关的门打开了。
“是指纹认证?”赖科问道。
“不,是静脉认证。这个比指纹更难伪造,是通过红外线读取手上的静脉模式进行认证。好了,请。”道桐一边说边把两人让进玄关大厅。
说是大厅,其实不大。厅的左右两边和正前方各有一个出口,通向外面的走廊。城堡内很静,似乎整座“断头台城”都沉睡着。
“家里有客房,你们就先住在那里,不要客气。只是那房间很久没用过了,可能会比较脏。我现在就让人去打扫。”
没过多久,从走廊走来两个穿着围裙服的女人。一个短发,一个长发,年纪都是二十许间。虽说两人都是佣人打扮,但装束各有不同。从长相上看,都不像是赖科他们要找的那个照片上的少女。
“她们是这里的佣人。有事尽管吩咐。七村、城间,你们把客人带到客房去。剩下的事就都交给你们了。”
“是,知道了。”短发佣人说。
“那我就不奉陪了。”道桐一低头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大厅。赖科对道桐一的印象有些出乎意料,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失落感。原以为在这座奇怪的城堡里,不知道会住着一些怎样的人,结果对方却是一个看上去如此诚实、正派的好青年。难道,被扭曲的,最终只有这座城堡和盖城堡的人?
“请这边走。”短发佣人怯生生地给赖科两人领着路。她打头,赖科和幕边居中,后边跟着那个长发佣人。
来到了客房门前,领路的佣人驻足说道:“我们先进去打扫房间,请你们稍候。”
“你是七村?”短发佣人正要进入房间,赖科拉住了她。
“不,我是城间小夜。她是七村。七村月子。”
短头发的是城间,长头发的是七村。跟总是有点拘束的城间相比,七村显得泰然自若。当她和赖科的视线相碰时,脸上会勉强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
两个人拿着扫帚和抹布,走进了房间。
“反正是不相干的人。”从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但是,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这是城间。
“扫得差不多就行了。小夜,晚上到我房间来玩儿吧。”
“总是这样,好吗?”
两个佣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儿打扫房间,才过了五分钟就出来了。
“请吧。”大概是受了七村的影响,城间的语气亦比刚才显得有些敷衍了事。草草行了一礼之后,两人匆匆消失在走廊黑暗的尽头。
“好奇怪的人。”
“没什么可奇怪的。”幕边满不在乎,“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原以为会受到更严密的监视,结果倒好,我们被放任自流了。好像是暗示我们,他们什么亏心事也没做。”
“但是,道桐一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看上去很平常。”
赖科和幕边进了客房。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双人床,剩下的空间只能容一人来回走动。不过,房间虽小,设备却很齐全。进门处还配有带淋浴的卫生间和漱洗台。这说明,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专为来客设计的。也就是说,如此一座令人望而却步的“断头台城”,亦曾经有客人来访。客房的房门上装着一把颇常见的家庭用锁,没有像刚才那样的监控装置。
“这里虽装着静脉认证这样先进的装置,但我还是觉得跟这座城堡很不般配。”赖科说。
“为了保护收藏品,在城堡里类似这样的装置应该不止一处。或许正因如此,才敢放心把我们这些外人放进来。在他们不想被闯入的房间,肯定都装了那样的防范系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