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钥匙的影子。既然犯人抢了海上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那就很可能将钥匙顺便抢走了。古加持放弃寻找,起身走向隔壁房间。
中途,滚在走廊上的尸首及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山根的头部横向一边,眼睛和嘴巴都是闭着的,脸上没有死者特有的阴郁感。明明被砍掉了脑袋,却让人不禁怀疑为何会有如此平和的表情。她本就是一位带有神秘感的女性,死亡后,那神秘更添几许。
进入隔壁的房间,观月已经蹲在地板上进行调查。房间的整体格局和刚才的房间相差无几,依然简单朴素,与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风格相差甚远。
一只断脚掉在床底下,床下趴着一具失去手脚及头部的赤裸躯体。若撇去丑陋的横切面不堪,这曲线玲珑的躯体竟有着艺术品般的美感。
「脚是从大腿根连骨头一起硬切下来的,斧头、菜刀之类无法达成。从犯人的时间上来看,恐怕需要锯子。肩膀的切除面比较漂亮,是将关节卸掉后切下来的。」观月淡然说明。
「海上似乎刚刚遇害的,但山根遇害很久了。」
「身体各个部分的尸斑浮现位置不同,这是因为被切下后,朝下放置的侧面不同的缘故。」
「死亡时间大概推测得出。海上不是将我们聚集到餐厅了吗?那时,山根小姐就不见人影了,遇害的可能性很高。如此说来,就是昨天下午三点到凌晨的这段时间里。」
「若无法确定各人的不在场证据,我不觉得推测死亡时间有何意义。」观月靠近窗户,「你看!窗户没关好。」
「难怪风声挺响。」
「谁管风声!你仔细看看,有一条细钓鱼线似的东西,从窗户拉出去了。」
「啊!」
古加持在窗帘的下面发现了垂挂着的丝线。这是一条几乎透明、只略略有些粗度的线。顺着线往前看去,只见那线头被系在了衣橱的门把手上。
「窗外也连着线?」
「好象是的。」观月打开窗户,抬头向上一看,「线的另一端消失在二楼的窗户缝里。」
「你拉拉看。」
「拉着呢。」观月将线拉在手上,「那一端没系东西。」
拉完后,观月将空无一物的线头收在手中。他打开窗户,这次换成确认下面。这里是一楼,很容易就可以从窗户爬到外面去,但地面有大量积雪,若有人经过的话,绝对会留下脚印。然而窗外的积雪平滑,完全没有曾被践踏的痕迹。
「这线的用处是?」
「真有趣。」观月如此说道,脸上却没有笑意,「我们似乎碰到了平时难得一遇的现场。我大致知道情况了,那好,拜拜。」
观月单手一挥,大步流星踏出了房间。古加持自背后唤住了他。
「喂!不说明一下吗?」
「有什么需要说明的?」
「所有啊!被拆散的娃娃、山根以及被杀掉的海上、拿着斧头的手臂。全都需要说明。」
「很不凑巧,观月突然有了急事。既然你碰到了想不出来的问题,那就别想了。」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商业机密。」观月走了几步,回首说道,「对了,对了,若你算是侦探的话,死前请努力留下死亡信息哦,那样的话,观月会轻松些。」
「你说什么?!」
古加持虎眼圆睁,看着观月消失在走廊前方。
回过神,他低头继续调查丝线。丝线弄成两重,只要抽拉其中一根就能解开活结。打开窗户,可以看到二楼的窗户。观月是去调查二楼的窗户了吧?
为保持现场完整,古加持没碰尸体,转身走出房间。
走廊很窄,他的肩膀撞到了开着的门。古加持粗暴地甩上门,朝大厅走去。他坐在大楼梯的倒数第三级台阶上,掏出根烟点燃,就这样坐了一分钟,路迪等人依旧未归,他只好叼着香烟前往餐厅。将仍在餐桌上的摄像机拿在手里,再次转身走向大楼梯。靠着天花板上精致的玻璃灯具,古加持重新看了一遍带子的内容。
眼下被肢解的山根,当时正在液晶画面中讲话。不知为何,她看来美丽异常。
「或许,下一个遇害的就是我了。死亡本身倒不算回事,但我挺记挂家里的那些植物,早知道的话,真该再往房间里搬些。若我被杀了,看到这带子的你如果是好人,请接受死者的要求,帮忙照顾那些植物。只要搬到离窗户远些的地方,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好,再会。」
她应该是在地下室被肢解的吧?无多说在地下看到大量的血液喷洒着的房间,如果用电动的切割机肢解尸体的话,当然会发出剧烈的运转声,链锯这种东西可是吵得不得了啊!犯人是要避免噪音被人听到,才跑去地下的吧。虽不排除手动肢解的可能,但犯人恐怕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犯人一直精力旺盛地活动着,这气势的确可能将所有人都杀掉。
画面继续前进。正好放到堂户躲在床底下,过了一会儿又飞奔而出的场面。这是她慌乱中误按下拍摄按钮所录制下来的画面。
画面深处,是那具充满谜团的娃娃。但此时此刻,被拆散的娃娃居然不见踪迹了。娃娃本有两个,并排放着。山根和堂户的拍摄间,似有人拿走了一个。
娃娃被拆卸成十个部分,复古型娃娃通常是由十个部分组成,可山根却被切成六块。大概,这数量没有特别的含义。但为何要把娃娃拆开?画面中出现的少女娃娃,有着超脱了生死的虚无表情。提到娃娃,书房也有一个娃娃,但被选中的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