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达城堡的鹫羽的脸孔,「被杀了?」
「不知道,我没去现场调查,如你所见,观月正在吃早餐。其他人没吃完就奔去现场了,只有低等的人才会这么做,有识之士绝对会有条不紊地吃完早餐,你理解吗?」
无多没理他,跟入濑相互对望,嘴巴张开又闭上,一时哑然。
「顺道一提,遇害的鹫羽准备吃的面包,正好是她很美味似的吃着的那个。」观月指着入濑的盘子,「犯人既然将鹫羽列为第一个目标,保险起见,犯人也有可能在他的早餐里下毒。」
入濑的脸色瞬间惨白,狼狈不堪地将面包扔了出去。
「我开玩笑的。」观月面无表情,「那是堂户小姐给你们准备的,但你也太不谨慎了,居然往桌上扔?如果观月是杀人犯的话,立刻就将毒混进去了。不过,请放心吧,观月没带毒药这种麻烦物品。」
「入,走吧。」无多站起身来,「面包就扔那里好了!」
他强硬地拉起入濑。
观月没看无多他们一眼,悠闲地喝了口咖啡。
「他死亡的地方是?」
「似乎是西栋,具体位置不清楚。」
「是吗?谢谢!」
无多牵着入濑的手,走出餐厅。走廊里冷意袭人,又兼有一片寂静,故而更显清冷。无多带上餐厅的门,配合入濑的步调往大厅走去。她步伐虚浮、满脸恐惧,间或有些困惑之情。
「真的只有一个人遇害?」
无多说罢,只见入濑正歪着头疑惑地望着他。
「又没规定说按顺序一次只能杀一个人。若真有杀人企图,并且以集团为对手的话,肯定会盯上全体人员的疏漏,一晚上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才比较明智吧?」
他们俩站在大厅的大楼梯前。西栋不仅分一楼和二楼,而且走廊深处是何等构造,他们都不清楚。大楼梯自平台处左右延伸,平台的墙壁上挂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好像正俯视着他们。
「鹫羽先生住在东栋二楼,但听观月先生的说法,其尸体是在西栋发现的,从东栋二楼的距离来考虑,还是比较接近西栋二楼,我们先去二楼看看吧!」
入濑听无多说完,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没啥好怕的,我要扔下你了哦!」
无多踏上楼梯,入濑也跟着迈步。走完楼梯,正面是一扇门,只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看去,走廊内一片漆黑,这扇半开的门已经变成黑褐色,甚至散发出阵阵异味。无多握着门把,将门打开。笔直延伸的走廊深处,晃动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向他们靠近。
「感觉如何,侦探?」
黑影是古加持,他走近无多,轻轻抬手致意。
「彼此,彼此。似乎都还活着,他遇害的地方是最里面?」
「对,你听谁说的?」
「观月先生,刚才在餐厅听他说的。」
「悲惨!」古加持摇了摇头,「真是悲惨!昨天还在一起聊天的人今天被杀了,心情真不好过。这是一种跟失落感完全相反的感觉,就好像有根楔子狠狠插进我心脏似的!跟我来吧,现场比镜子房间还要远呢。」
「确定是被杀了?该不会是自杀吧?」
「倘若那算自杀的话,鹫羽君就是艺术家了!唉,用你的眼睛去确认吧,反正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办了,对吧?」
走完漫长的走廊,朝右拐,一条更加笔直的走廊摆在眼前。和刚才走廊的不同之处是,其左边的墙壁上并排着一串门扉,每扇门的间隔异常狭窄,几乎都要连上了——至少有十五扇以上,而且,无论大小形状还是门把的位置,全部如出一辙。门的表面雕刻着与维多利亚时代完全不同的设计风格,仔细观察,似是一种类似插画的场景,譬如水面浮着的小船或少女身姿。
古加持顺手拉开手边的一扇门,室内照明灯的荧光倾泻而出。一瞬间,无多的双眼被刺激得无法睁开。
「这房间不是发现尸体的地方,现场还要往里走。」
古加持径直走进房间,无多与入濑跟着。
一进房间,无多就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房间正面的墙壁上,无数道门横排成一列,数量远远超出脑内视觉处理的速度。那些密密麻麻、似无止境的门,一扇紧挨着一扇,如地平线般向左右延伸,漫无边际。他仿佛是掉入了无边的四次元空间,一时踌躇不前。就算这个城堡非常宽敞,但拥有如此一个巨大的空间实属异事,简直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走进室内,回首确认,背后和眼前的墙壁一模一样,并排着无数门扉。室内的这些门明显比走廊上那些门要多得多,地板上铺着一块块的花砖,宛如棋盘上的格子。
「这房间有趣吧?」古加持说道,「正如镜中世界一般。」
如他所言,房间东西两侧的墙上全是镜子,无多他们正好位于两镜中间。门扉得以无限并排的原因,亦跟这镜子的作用有关。背侧和南侧的墙上并排着十来道门,被镜子一映,登时绵延无垠。当然,无多他们的身姿,也像分身术一样,在镜中分裂无数。
「镜子与镜子的接合处几乎看不到呢!」
「因为花砖地板迷惑了眼睛的缘故吧?若不靠近细看的话,是看不到那微小的缝隙的。更何况,墙上的门和门之间还画了一条纵向的细线,托它的福,从什么地方起是镜中世界,完全摸不着头脑。如果只是单纯的镜子房间还好,若是像乱步笔下《镜子地狱》那种房间,我们肯定会发狂的吧?」古加持调侃道,「实际上,若像那小说一样,在中空的球里放置一面镜子,钻到里面之后,会看到怎样的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