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不会是你销毁了那个痕迹吧?」山根搂着无多的手臂,说道,「譬如,假设犯人是双胞胎的话,一个在城内,另一个在家里。为了确保双方的不在场证明,两人常在小岛和家之间往来,互相换班。昨晚杀了鹫羽先生的人悄悄潜出了岛,目前这里留下的只是一个替身。你就是双胞胎其中之一,无多先生。你怕被人发现进出过城堡,所以装作调查城堡四周的样子,把你兄弟留下的痕迹给抹掉了。」
「要不要去看海?」无多从山根身边不露痕迹地移开,突然提议,「我想去调查一下码头。」
「好啊,走吧!不过,我想牵着手去那里……事出有因,但我不想解释。你不会拒绝的吧?我可是戴着手套呢。」
无多放弃般叹了口气,牵起山根的手,往前走着。雪几乎停了,但厚厚的积雪依然从高筒靴的靴筒涌进,湿掉的脚冻得宛如冰块。像这种情况,一旦迷路乱走,肯定会被冻伤的吧?无多和山根闯进了针叶林。一路上,积雪压断枝梢的声音从未消停。积雪表面都是齑细的雪粉,一旦有寒风拂过,便闪着银光舞向半空。林间尚能看到切木头用的切割机,正盖着厚厚的雪被,完全看不出原貌。这切割机不啻是个路标。两人继续前行,下了斜坡往海边走去。
海面扑进眼帘,沙滩上凡是被浪花拍打过的地方,都全无雪的踪影。波涛凶猛,扑向水泥码头,白色的水沫跃上半空。
越是靠近大海,就越能领略怒海狂澜的意境。光是看看,就似乎要被张牙舞爪的海浪吞没。海面上没有一艘船影,甚至连禽鸟都看不到。发出轰隆响动的不是强劲海风,而是海面上的恶浪。
「我觉得双胞胎的想法挺有意思,但你说,若不是渔夫的话,一个外行人能渡过这片海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老实说,我可不想把生命赌在这种海上。」
「有关鹫羽先生遇害一事,你的看法如何?」
「是我们当中一人杀了他吧。」
「仅此?」
「当然还综合了其他因素,只是没必要告诉你罢了。」
「你真是位优秀的侦探,肯定是!」山根缩了缩脖子,「好冷。」
「鹫羽先生遇害的时间确定了?」
「据窗端先生和海上先生所言,似是半夜。正确的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至三点半间。但室内未开暖气,这样冷的情况下,必须计算一些时差。喂,你不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问也没用。」
「你对密室的看法呢?」
「一个诡计。」
「没错,我觉得大概是用了机械类的诡计。其实,昨天晚上,包括遇害的鹫羽君,我们曾一同讨论过物理诡计。他说『物理诡计所走之路是服从或败给强现实』,那意思是?」
「和事件有关?」
「不知道。」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海面如此凶险,看样子似乎没人利用过码头,外部犯的可能性不妨排除掉吧。」
无多折回来路,背后不断传来浪涛撞击码头和礁石破碎般的轰鸣。
「要不要在森林里转转?」
山根靠近无多的身体。
「你不冷?」
「冷,但想要看一样东西。」
「哦?」
「『无名泉』。」
无多接受山根的邀请,在雪地里留下一排脚印。未曾被人类染指的处女雪地上,四处飘荡着静谧,那感觉神秘无匹。风声和树上落下的雪声似亦降低了分贝,将两人的声音静静送过这片雪海。
「山根小姐曾来过这座岛吗?」
「来过呀,以前。」
穿过重重叠叠的树林,一眼清澈无比的泉水现诸面前。水面没有一丝波纹,一切都是静止的,时间在这里也仿佛停止了一般。或许是深不见底的缘故,泉水呈现出通透的青色。
自泉畔看去,平静的水面及不带杂质的清澄蓝色似要将人的灵魂吸去。倘若脚一滑、不慎掉进这眼泉内的话,恐怕就永远浮不上来了吧?无多不禁退后一步,靠着旁边杉树的树干,和泉水保持了一定距离。那水面直似欲冻结人类的精神一般,逸出了阵阵幽冷。
「好静。」
「是啊,无名泉。靠近这眼泉水,仿佛一切有名之物都会失去姓名,谁让它是如此漂亮呢!」山根怔怔地望着泉水,「《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里就有一片『无名森林』呢!」
「中井英夫[中井英夫(1922-),曾就读东京大学语言学科,中途退学,1973年以《噩梦的骨牌》获得第二届泉镜花赏。]的小说也有啊。真不知那些小孩子们,在世纪末的今天身处何方,又在干什么呢?」透过呼出的白雾,无多望向水面,「你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第二次,那是十余年前的事了。」
「当时,白角是这座『爱丽丝·镜城』的主人?」
「对,从那时开始,这座城里就没住过人,他们只是把城堡当成度假的别墅罢了。」
「目的呢?」
「嗯?」
「你来这小岛的目的。」
「啊,没发现你是质问,我走神了,抱歉。我来这座岛是要调查。」
「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