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引力差作用下形成的。月亮在绕地球运行的同时操纵着潮水的运动。通常情况下,位于月亮的正下方区域,以及地球另一面相对的那片区域,会发生涨潮。一日两次,潮起潮落。不治是月亮,太阳也具有这样的引力。在地球、月亮、太阳三个呈一直线排列的新月和满月的日子,太阳和月亮对潮水的牵引作用就会叠加在一起,把高潮位和低潮位间的落差拉到最大。在全世界的涌潮湾中,甚至还有高达食物米的潮差记录。现在,请把这个作用放到卢多河和里昂湾中,看看会发生什么。潮水在引力作用下从东部徐徐涌来,最终在里昂湾一面形成了几近饱和的高潮位,而卢多河与‘十字泉’却仍然保持着普通的低水位。于是,顺理成章地,潮津波现象发生了。海水势不可挡地倒灌进卢多河,一鼓作气地把尸体冲到了‘十字泉’那里。好了,现在明白了吧。这就是让骑士们的尸体从这座城里消失,又在‘十字泉’一带被发现的诡计。佐夫洛制造‘十字泉’的真正目的,就是引发河水的逆流现象。”
“半句都没听懂。”
“哎呀呀,”SNOWY大摇其头地说道,“在这个连地球是球体都还不知道的年代,我也不勉强你理解这些了。总而言之,佐夫洛就是利用了月亮、太阳和十字架,成功地转移了尸体。他应该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既下着雨又是新月或满月的夜晚。佐夫洛本是树徒的转世之身,应该对潮汐作用知道得很清楚。虽然六个小时以后,高潮位和低潮位就会互换,但到了那个时候,尸体早已经被冲上了‘十字泉’一带的堤岸了吧。”
“果然是父皇策划了一切呢?”
“正是如此。”
“可是,万一你说的那个潮啊波啊的没发生呢?”
“没发生就没发生好了。骑士们从这座城里消失的后果不会改变。说穿了,只是佐夫洛本人更希望尸体在‘十字泉’一带被发现而已吧。因为这样的结果增加了事件的不可能性,而且能造成更大的精神打击,对于公主殿下来说。”
“这是为什么呢?父皇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导演这出血腥的闹剧?”
“佐夫洛通过设计不可能的犯罪,逃脱了凶手的嫌疑。我想他应该料想到了,如果他就是凶手这个真相暴露了,成立的骑士们可能会集体造反的。果然是个脑子很好的家伙呢。”
“那他又为何要杀死我的六名骑士?”
“全是为了公主殿下。”
5
已经听不见雨声了。但空气中饱含湿气,依然让人觉得雨雾朦胧。玛莉抱着双臂,冷得瑟瑟发抖。明明还没有到晚上,周围却已是一片昏蒙,仿佛夜幕提早来临。
“为了我?”
“‘玛莉专属白骑士团’是佐夫洛一手建立的。但他又亲手将之摧毁了。公主殿下,就连你也是佐夫洛的作品,名副其实的作品。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他是一个对摧毁其本人作品有着狂热兴趣的人。他知道了这世界的秘密。这一次,他创造了整个世界。那就是你。他生下了你,再从你身边一点点摧毁这个世界。这到底是救赎,还是纯粹的破坏,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破坏?”
玛莉忽然想起了佐夫洛曾说过的话——你为何会降生到这世上,你想过这问题吗?现在,她知道了这问题的答案。她是为了被破坏才降生到这世上的。凡是玛莉周围的事物,或早或晚都一概面临着惨遭践踏的命运。掌握着他们命运的人,正是佐夫洛。他制造,他破坏。一想到他的血液也流淌在自己的血管里,玛莉甚至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冲动。玛莉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简直是变态!”
“是支配者才对。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将玛莉的存在毁灭了,会发生什么?那么充斥于这个世界的玛莉的重复,也就是所有的‘例外’也就会随之消灭了吧。他就是这样想着,尝试着将这个世界彻底改变。”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理解不了。”
“就是我也理解不了啦。他确实就是佐夫洛没错,而佐夫洛也确乎是树徒无疑。可是,他这么做的动机究竟始于何处呢?是在这个世界吗?还是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又或者是在更前面的那个世界呢?”
“父皇到底是对我的什么如此的憎恨,才要这样折磨我呢?”
玛莉蹲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呢喃着。
“哪里有什么憎恨哟。公主殿下是他最爱的人了。只可惜,与公主殿下分享着命运的人不是他,而是雷因。实在是一份十分平庸,甚至是老套的情感呢——说穿了就是嫉妒心作祟呀。如果真的是出于憎恶,认为公主殿下是个可恨的累赘的话,他一开始就不把你生下来不就好了吗?”
“你的话让我心里更乱了,”玛莉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我到底是谁?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没关系,雷因应该会来帮助你的。”
就在SNOWY微笑着安慰玛莉的时候,忽然,玛莉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闯进了屋里。有那么一瞬间,玛莉以为那是雷因出现了。雷因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来帮助她、支撑她走下去。可是,那个黑影并不是雷因,而是作为佐夫洛近身侍卫的骑士他一手拿着巨大的弩,双目圆睁地伫立在了门口。他的身后,站着佐夫洛。
“父皇?”
“君代——不,玛莉。你己经什么都忘记了。”
四周一片昏蒙。看不清佐夫洛的表情。他的声音,哀伤得如同一缕叹息。
近身侍卫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弩,把矢尖对向了玛莉。玛莉绝望地背转身去。然后矢尖又慢慢地移动,离开了玛莉的方向,在正对SNOWY的位置停了下来。箭矢夺弦而出。弩弦切割着空气,发出了短促而尖锐的震荡声。SNOWY的右胸中箭了。他没有发出凄厉的尖叫,而是俯身倒在了玛莉的床上,双手紧捂胸口,两腿慌乱地蹬踢着。
“好痛!痛痛痛痛痛!”SNOWY痛苦地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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