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可能在这里挖到化石。
菜美听了深骑的话,开始显得有些丧气,但马上抬起头来,双手叉腰对深骑说道:“这个公园里的沙土是从海边运过来的,一定能找到贝壳的化石!”
菜美说起话来像个大人,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荡,这些都给生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深骑含含糊糊地觉得,菜美生活在一个上流家庭。
菜美的父母基本上不在家。她的父亲据说是去向不明了,她的母亲是个翻译,经常出国。菜美一个人在家,放任自流,深骑和菜美的境遇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一样,但可以说是很相似。
菜美珍藏着父亲留给她的一个贝壳的化石,那个化石很小,很容易就能被菜美的小手攥住。咋看之下,无非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但若细细审视的话,便会发觉其中央的凹处是个贝壳形状。
“爸爸虽不在家,但我知道他很喜欢化石。”菜美说道。
深骑举得菜美在逞强。菜美什么时候都逞强,绝对不在人面前露出哀伤的表情,就好像不然别人看到她的柔弱是她必须履的义务一样。
有一个时期深骑和菜美都没去学校,糊里糊涂地混日子。两人有时候一起找化石,有时候一起荡秋千,下雨的时候就在一起看书,不过很多细节深骑都记不清了,没出现在梦里。
两人一起进了同一所中学。深骑经常逃学,在图书馆的院子里消磨时光。菜美有时候陪他逃学。夏天,热乎乎的风吹过来,周围的数载摇晃,从树叶之间透过来的阳光好晃眼。荒废了的世界里,有时候也有阳光明媚的日子。
“为什么时间会流逝呢?”菜美小声问道,她的眼睛里射出清冽的光。
“我也不知道。”
“嗯,深骑,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这个嘛……可能早晚有一天会分开吧。”深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决定性的事实是,世界就要颠覆了。
“别说这种叫人伤心的话嘛!”菜美满脸不高兴,“深骑。你从来不靠近我。”
深骑不说话。
“我总觉得,”菜美摆动着双脚,“深骑在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怎么才能靠近你呢?”
在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自己到底在哪儿呢?
深骑观察着自己的梦。齿轮在什么地方咬合?预先准备好的东西时什么?注定失去的又是什么?
雨,不停地下着。
深骑的记忆的海洋里,漂浮着一段插曲。
场面突然变了,变成了飘着细雨的黑暗的夜空。
深骑站在窗前,看着浸在雨水里的校园,不时从外面飘进来雾一般的细雨。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下深骑和菜美两个人。静静的,有些昏暗的教室,黑板的颜色似乎把教室里的空气都染黑了。
猜谜突然说道:“深骑,你的现实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东西。”说完便伸了个大懒腰。菜美最近热衷于格式塔心理学,经常看一些很难理解的哲学书和心理学书。菜美干什么都很认真。
深骑歪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菜美百无聊赖地笑了笑,指着身旁的座位,对深骑道:“喂,你坐在这儿好吗?”
“啊。”深骑答应了一声坐下。
“如果我不是菜美,而是别的什么人,世界会怎么样呢?”
“不会怎么样的,还那样呗。”
“深骑,”菜美直视着深骑的眼睛,“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到了世界末日。”说着说着,菜美居然哭了。
她为何要哭呢?深骑搞不懂。但是,他记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菜美的另一面。
“菜美!”深骑叫道。
“你肯定什么都不懂,真气死我了!深骑对别人从来不感兴趣。”
“菜美,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深骑,我想离你更近一些,可是,究竟怎么做才能理你更近一些,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在拼命地想。”菜美说完,擦擦眼泪站起来,跑出教室去了。
深骑呆呆地目送着她,心里涌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猛醒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菜美正顺着楼梯晚上爬,深骑听见了从上面传来的嗒嗒的脚步声,循着声音追了上去。
推开通往屋顶的门,雾混着雨一同打到了深骑脸上。
菜美已经站在楼顶栏杆外面去了,校服的裙子在潮湿的空气中随风摆动,蓬乱的头发黏在他的脸上。
“菜美!”深骑叫道。
“我要走了。”菜美说道。
“你要干什么?”
“我要变成包含着你的世界里的格式塔。”
“你胡说什么呢?”
菜美面向深骑站着,她的脚后跟已经悬空了,她的背后是无边无际的灰色的乌云。
“菜美!回来!”深骑跑过去,手伸向栏杆外面的菜美。
“再见!深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菜美刚刚说完,身体便向后倒去。
深骑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