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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挂着半透明的白色纱帘,天花板上是光线柔和的乳白色吸顶灯。置身其中,就像是在晨雾中迷了路,给人一种神秘之感。深骑眯缝起眼睛观察起来。
房间正中摆着张床,床周围摆着很多用灰布盖着的医疗器械。
床上睡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非常美,简直不敢叫人相信她是个凡人。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嘴唇微红,盖着洁净的被单的胸部一起一伏,均匀地呼吸着。露在被单外面的右手腕,白皙柔嫩。
深骑心跳加快,气促憋闷,提着手提箱的右手满是汗水。
突然,一个年轻人大踏步闯进来,一把抓住了深骑的肩膀,厉声喝道:“谁?”
那是一个健壮的青年,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袖子挽得高高的,板着脸瞪着深骑。深骑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跟一个人长得很像,可一时又想不起跟谁长得像。
深骑答道:“我是个侦探。”
“哦,我父亲提到过你。”
“你是谁?”
“天巳护。”
原来是管家的儿子,长得很像他的父亲。天巳护的年龄看起来比伶马和瑠华大几岁。深骑很快就对天巳护没兴趣了,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问道:“她呢?”
“她叫未音。”
天巳护粗鲁地把深骑推开,走到床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往上拉了拉盖在未音身上的被单。
“你在照顾她?”深骑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没事快出去!”天巳护猛地站起来威吓似的瞪着深骑。
“这就走。”深骑冲天巳护摆摆手,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一会儿我想跟你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
“可是我想跟你谈。”深骑说着退出了房间。
来到楼道里,深骑发现一个小男孩正在仰着头看着自己,嗤嗤地笑着。
“刚才逃跑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深骑弯下身子,看着小男孩的眼睛问道。
小男孩点点头。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黑鸪小铃。果然是瑠华的弟弟小铃。
小铃仰着头看着深骑,绷着脸问道:“你是谁?”
“我叫南深骑,是个侦探。”
“到我家干什么来了?”
“工作。”
深骑应付着回答小铃的问题的时候,小铃趁深骑不注意,一把抢过深骑手上的手提箱,撒腿就跑。
“喂!”深骑叫了一声,伸手去往回抢,结果没抢回来。小铃看都没看深骑一眼就跑了。深骑慌忙追过去,小铃已经顺着楼梯跑下去了。深骑不由得一个劲儿地咂舌,武器被人抢走了。深骑有气无处发泄,一脚踢在跟这事毫无关系的楼梯扶手上。
听着小铃啪嗒啪嗒跑下楼去的声音,深骑无心去追了。
“深骑!”
这时,楼下传来菜美的叫声。深骑往下一看,菜美上楼来了,只见她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揪着小铃的脖领子。
“哈哈!我把手提箱给你从这孩子手上抢回来啦!”菜美说着把手提箱扔给了深骑。
“放开我!”小铃一边大叫,一边挣扎。菜美没有放开他。
听瑠华说,小铃今年十三岁。要是在外边的话,应该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了,然而以深骑的角度看来,小铃只不过像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罢了。他的调皮和任性,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钟城”这个闭锁的空间。
“以后你再抢我的手提箱,我可要用箭射你啦!”深骑用并非完全开玩笑的口气对小铃说。小铃立刻老实了。
“这里太没意思了。”小铃说。
“所以你就抢我的东西,是吗?”
“可是……”小铃满腹怨恨地说。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减弱,就像一个手上的糖果被人夺走的幼儿,撅着嘴不说话了。
突然,小铃的上半身摇晃起来,紧接着倒在了菜美的臂弯里,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你怎么了?”菜美着急地问道。
“我困……”话还没说完,小铃就像一个吊线木偶的吊线断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倒在菜美怀里,好像昏迷了似的,转眼就睡着了。
“他这是猝睡症。”出现在走廊里的天巳护,看着菜美怀里的小铃说。他走到菜美身边,从菜美手上接过小铃,抱起来无言地下楼去了。
深骑追上去:“什么是猝睡症?”
“睡眠障碍的一种。”跟在深骑后边的菜美说,“尽管夜间有充足的睡眠,在白天也经常困倦到非睡不可的程度。嗜睡的代表性症状。”
“对,这孩子是有这种病,经常发作。”走在前边的天巳护若无其事地说。这种事他好像早就习惯了。
“莫非未音也是这种病?”深骑问道。
“不,她不是。不过,她的病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黑鸪博士不让大家说未音的事,我们都不怎么说。”
小铃的房间在“未来馆”的一楼,正好在深骑追小铃去过的大钟机芯机房的下边。如果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往上看,恐怕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