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在神宫寺学园的大操场。
以位于东京都内的高中来说,这座操场的腹地算是相当可观,许多运动社团正在此勤奋练习。足球社、田径社、网球社、橄榄球社、美式足球社——拜校方阔绰的营运资金所赐,投入于各式各样运动的少年少女们,都有齐全的设备可用,并得以尽情发散青春的活力。
其中,有一个社团占去的操场面积特别大,表现出的活力与比赛水准也格外出色。
「诚如你们所知,我们学校的社团活动很活跃,在全国大赛之类的场合成绩也十分出色。我参加的棒球社当然也不例外。」
在棒球场的挡球网后面做解说的,是一年A班座号13号的山本英典。
「而我加入神宫寺学园的棒球社以后,也是不断练习在练习,想着一定要将先发球员的位子赢到手,然后过两年再去甲子园。将来我迟早要成为职业的棒球选手,让这个国家——不,让全世界的人都赞美。」
「你的志气是很高没错。」如此接话的峻护一边认同同学的决心,一边偏过头说:「所以呢?结果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峻护看了看和自己一起被找来的少女,同时也对未来的甲子园球儿发问。身为他同学兼同居人的梦魔少女——月村真由则贴在挡球网前,猛盯着球员们练习的光景,一面还有悠哉哉地发出「哇,他们好厉害喔」之类钦佩的声音。虽然她患有严重的男性恐惧症,和球员离得这么远,似乎也不至于发作。
然而她和峻护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参观广受好评的社团做练习。他们会在此出现,全是因为今天的课刚上完,山本就叫住了准备回家的真由和峻护,硬拖似的将他们带了过来。
「我现在才要说明原因。首先请你们看一下那边那个人好吗?」
山本指向操场的一角,替真由着想的他在说话时,是站在隔了几公尺远的地方。真由随着他的视线一起望去,看到有一名棒球社员正从容地走向球场外野。
「那是我们的学长后藤伸也。他是年级最高的三年级学生,如你们所见,他也是我们社团的一份子。」
「……那个学长怎么了吗?」
「唉,总之你们看就对了。」
山本笑起来有些自豪,却也带着一点苦笑的味道。尽管头上冒出了问号,峻护仍照着他的话做,观望起来球场上的状况。
那名棒球社员一个人站在外野,以守备位置来说是坐镇在中外野一带,举起手套预备的摸样相当放松,而挡球网这边正准备开始做自由挥棒练习。
「好啦,你们看着。」
几乎与山本伸出下巴在同一时间,自由挥棒开始了。白球陆续朝四面八方拖出轨迹,飞往球场的各个角落。
「唔——」
「哇——」
峻护和真由原本还漫不经心地用目光追着白球,但他们现在都瞪圆了眼睛。因为接二连三飞往外野的球,全被话题中的那位学长一个人解决了。从右外野到左外野的范围明明这么广,界内球就不说了,他甚至连打到界外的球都能一颗不漏、精准无比的接下来。
而且惊人的事情还在后头。后藤将一颗又一颗接到手套的白球握在手里缓缓高举,朝着本垒扔了回去。更令人讶异的是,飞过半空的白球们都描绘出优雅的弧度,漂亮的一一落在距离数十公尺远的球袋里面。
「好厉害……居然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对啊,真了不起。」峻护也对惊讶的真由表示赞同:「棒球我不算很熟,可是那个人的水准有多高,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的守备范围和肩力都不是高中水准吧。」
「还不只呢。」山本又帮忙补充:「他站上打席的打击率有七成,站上垒包的防御率也在零点五以下,简直像梦想中的王牌选手。排第四棒的后藤学长是我们社团里的灵魂人物,只要有他在,想在甲子园获得优胜绝对有希望……照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
山本的话尾讲的很含糊,让峻护感到不太对劲。
「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二之宫,我带你们来这里,其实是有一点事情想要拜托你——实际来讲要摆脱的应该是月村就是了。」
「拜托我们?」
「是啊,我先问你一句,二之宫——」
讲到这里,山本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阴沉的表情:「关于站在那里的后藤学长,在你看来,你觉得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样问的意思是……?」
听到同学出的奇妙问题,峻护皱起眉头,重新把目光望到了球场外野。
追着白球的后藤学长表情充满活力,完全像是「未来有望的高中球儿」的活标本,目前也依然把超乎常人的能力发挥在练习上面——看起来就是如此而已。
「也对啦,看起来的确像在练习。」
「怎么了?难道不对吗?」
山本闷闷不乐地叹气说:「后藤学长他啊……并没有在练习,而是在「捡球」。」
「咦?」
峻护愣了一下。对社团文化不是熟悉的他不是很了解状况,但捡球那种工作,应该是由山本这样地位最低的一年级社员负责才对吧?倒不如说后藤学长都展露那样的实力了,山本为什么还要把那讲成是在「捡球」呢?峻护实在不明白。
「二之宫,我也觉得你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简单说呢,我想拜托你们的事情,就是把那个人带回正常的棒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