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有不懂和不擅长的事……可是婴儿不能直接喝牛奶,而且奶粉要泡得跟体温一样热这些事情,和我以往的人生又没有扯上过关系……」
「嗯??妳讲了什么??」
「不,没事。好啦快点睡,反正明天肯定也会一样忙。」
尽管两人第一天确实只能让名为「婴儿」的风暴摆布,隔天以后,她们照顾小孩的状况也慢慢出现改变的迹象了。
真由发挥出意外雄厚的母性本能,照顾婴儿时的活跃程度,感觉甚至比真正的父母还要呵护倍至。她展露的疼爱,即使说是溺爱也不为过,无论婴儿做了什么,都永远保持笑脸、笑脸、笑脸。自己明明不是父母,真由却活脱脱像个宠过头的傻妈妈一样,不过以保姆而言她的表现倒还算及格。虽然照顾小孩时有略嫌纵容的倾向这点,这是会让丽华皱眉头。
而提到丽华,从第一天之后她便做回自己,恢复冷静与理性思考的本色。似乎是为了与感觉宠爱过头的真由取得平衡,她才会自愿扮演这种角色。丽华原本就公事繁忙,因此照顾小孩的工作有九成都是交给真由,她自己则会搜集各方面的育儿信息,再把这些情报转交给真由、藉此付出贡献——这样的分工在家里几乎已经固定了。
不过,真由对她们的分工制度好像没有很在意。
「丽华,妳再多疼这孩子一点嘛。」
真由找机会这么跟她抱怨过。这也难怪,因为偶尔换千金小姐照顾婴儿的时候,她总是极为事务化地把那当成职务做到完美,在真由看来就是有这种调调。尽管丽华一开始在照顾婴儿时也有表现出困惑,但她的态度绝非冷淡,反而还拐弯抹角地流露着实实在在的爱情。现在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让她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呢……真由实在不能理解。
然而丽华却如此响应真由的抱怨:
「本小姐原本就没空和婴儿扯上关系。我都已经把珍贵的时间分到这种麻烦事上面了,获得感谢才是应该的,没道理还要被人嫌东嫌西的吧??」
讲完后丽华就相应不理,而且冷淡程度还一天比一天加深,最后她看着婴儿的眼神,感觉已经变得像在看木头石块一样,面无表情又毫无感触了。
举例来说,家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冲突:
「这孩子是叫什么名字呢??」
事情是从真由冒出疑问开始的。
「一开始我慌慌张张的,结果忘了问……没有名字叫真不方便呢。老是叫她『小婴儿』或『这孩子』感觉也满可怜的。可以的话,好想自己帮她取名字喔。」
真由讲这些话的时候是觉得理所当然,即使从社会普遍的常识来想,这段发言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千金小姐却差一点咂舌,皱着脸咕哝「妳不要讲这种话」,之后便没有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可是可是,我觉得名字对她来说是绝对必要的耶。」真由回辩得很激烈:「『不方便』又不是唯一的理由。不只小婴儿,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在取了名字以后,才能巩固本身存在的意义,踏踏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我记得好像有哪个伟人讲过这种话啦。我们至少帮她取个绰号嘛。」
「本小姐不赞成。」
「为什么呢??把她当无名氏很可怜耶,再说想叫人的时候也不方便,凉子小姐可能知道她的名字,不过现在一直联络不到人,为了方便帮她取个纯粹暂时的名字,应该没有关系吧?」
「这……」听见这样不同于平常地讲得头头是道,千金小姐语塞过一阵,但她随即回嘴说:「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准妳帮她取名字或绰号!」还把眼睛瞪成三角形,强烈表示拒绝。平时她很少这么激动不理性。
「怎么这样,妳太专制了啦,好过分!」
「一点都不过分,你乖乖听本小姐的就好。」
「要不然这样吧,我只在心里偷偷帮她取绰号,然后只在心里偷偷叫她,这样就没关系了吧?」
「不可以,就算只有在心里想,要是妳不小心叫出来、而我也听到那名字的话到时候要怎么办?拜托妳不要为了自己的方便就把本小姐卷进去。再说妳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准妳这样做。」
「妳好过分!我确实是迷糊,但妳居然用这种方式封杀我的意见,太狡猾了!」
「没什么狡猾的,我的主张很正常!妳才应该多有自觉一点,面对任何事都要自重!」
正当两名少女针锋相对,准备开始争论既不正面又缺乏建设性的事情时。
在她们旁边呼呼大睡的婴儿猛然睁开眼,像在宣告世界末日似地大声哭了出来。
两人连忙停止争吵,发挥出日渐进步的哄小孩技巧,成功安慰了婴儿,然而这之后丽华却撇下一句「我尽到责任了」,又匆匆赶去忙其它事情。
——这种状况发生过几次。
*
和疼婴儿疼得太过的真由互为对比,丽华的态度相当淡然。
或许是诸事繁忙的缘故,她们一直没办法跟二之宫凉子取得联络,只能在看不清未来的情况下继续照顾婴儿。
然后,那一天来了。
*
到了这时候,丽华照顾婴儿的比例,已经跌得比消费税的税率更低了,及时如此她每天还是会接棒一次。
下午,在二之宫家二楼的阳台。
她轻轻坐在别致的扶手椅上,和婴儿一起晒着和煦洒落的阳光。
抱在手上的婴儿才刚喂完奶,纸尿裤也刚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