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峻护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房间。
(…………?)
意识还有些模糊的他撑起上半身。
一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被人抬到了床上。
(…………这里是…………哪里…………?)
换成平常,峻护应该马上就会醒来,但只有这次,他挣脱不了浅眠状态的怀抱。峻护焦急地一边等待著清醒的时刻,一边缓缓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间十分朴素的套房。
只让一个人住还梢嫌太大的房间里头,只摆了生活所需最低限度的用品。床铺还有椅子,就这样而已。百叶窗是关上的,有光从缝隙的另一端透了进来,将飞舞在室内的灰尘照得闪闪发亮,耀眼得让人觉得不搭调。
从阳光的色泽来看,应该快接近傍晚了。
“哎呀,峻护少爷您醒了吗?”
“!”
峻护朝声音的来源转头望去,看见门口站了一名他认识的人物。那位老绅士是钧特?罗森罕。哈登修坦家忠心的管家,同时也是希尔黛的左右手。
“钧特先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哎,就请您当成是一处隐密的居所吧,性质是类似的。”
钧特露出平静的微笑,一面则拉开了百叶窗。
“要不要来一杯起床时的奶茶呢?对于自己冲红茶的技巧,我还有自信说是顶级的。”
“那个,与其讲那些,我更想问这里是……?看起来并不是二之宫家,要说是医院……
似乎也不像吧?”
峻护刚刚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缠了绷带,他一边看著手一边发问,不过钧特没有立刻回答,只说道:“您觉得身体状况如何?虽然我明白,治疗的过程应该很顺利。”
“身体的状况?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
直到被钧特问起,峻护才发现自己虽然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身体上却没有留下多少创伤——
“啊!”
他完全醒来了。
在朝雾笼罩下的庭院里发生过的事,全部栩栩如生地闪过了峻护脑海,逼真得像是触手可及。
“月村呢?月村在哪里?”
“请您先冷静下来。”
钧特制止了峻护,他的语气柔和,却又有力得难以抗拒。
“峻护少爷再心急,对现状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您的身体也还没完全康复。目前请您先好好休养。”
“但是——”
“看您慌成这样,等一下我要是把状况说出来,您实在不可能承受得了喔。还是先冷静下来吧。”
“…………?”
峻护感到纳闷,钧特等一下到底要告诉他什么?
被人这样吊胃口,他只会变得更著急,不过钧特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总之,峻护先做了两、三次深呼吸,让差点在原地打转的心嗯静了下来。
一边让老绅士冲的红茶香味挑逗鼻腔,峻护一边确认起自己的身体状况。
从自己被修理的惨状来看,疼痛几乎都已经消退了。还能在床上睡得安稳,就表示身体可以说是完全健康的。这得感谢年轻身体具备的生掹恢复力。
然而……即使身体再强健,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治好。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天?还是两天?不对,应该还更久——
“就像峻护少爷发觉到的,在您醒来之前,已经过了几天的时间。”
看出峻护发青的脸色,钧特将冒著热气的茶杯递给他,一边说道:“到今天为止正好过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峻护连忙想下床,但在察觉到急著往外跑很笨之后,他自己克制住了。
看著他的模样,微笑得更深的老管家说:“您准备好听我讲一席话了吗?”
“…………嗯,应该是准备好了,勉勉强强。”
峻护也从钧特的表情观察到了一些讯息。那就是似乎发生了什么超出他预料的状况。
“首先,我必须告诉您的是——”
看峻护端起茶杯就口之后,钧特起了话端:“峻护少爷,现在您没有能回的家。暂时留在这个隐密的居所养精蓄锐才是上策,这是我的主子希尔黛小姐交代下来的话。”
“没有家……?这是什么意嗯?”
“当然,盖在山丘上的那栋洋房还是存在的,并没有凭空消失或烧毁。但是从该不该回去的角度来想,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失去了让峻护少爷回去的意义。”
“呃,我还是不太懂……”
“如果用极为散文的形式来表达。”管家面不改色地说:“住在那栋洋房的人们,目前正处于'失散各地'的状况,这样讲应该是妥当的。”
“…………”
也许应该说,峻护已经被吓习惯了。
或者单纯是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