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来去自如吧。她好像是一直住在那种日式的房子里的吧——”
她倒吸了一口气。
一时间,丽华感到像要冒冷汗似的恶寒,从全身袭上了她的脊背。这时,对于曾经经历过无数战斗场面的丽华来说,她非常的明白。不会错的,那家伙的话里面带着十足的、无法想象的讨厌东西。
她拼命地否认。
被寄放?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二之宫峻护,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那个女孩子是寄居在你家里的。确实,那种状况只能被称为寄居。那样就好啦,说寄居就好啦,我并不是被寄放的,那个时候我正离家出走呢……是那样的吧?而且我住的也不是日式的房子,从出生开始,就一
直是在西式房子里长大的。记忆有一点错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我还是应该记得的呀?
“最初也没去学校——说是比起上学更喜欢去玩。最后总算说服她了,一起去学校了。”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吧?我那个时候,一次也没去过学校——
虽然,丽华脑海里不停的对峙着,可膝盖还是没有力气,只是倔强地忍耐着。如果可以冷静考虑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有许多奇怪的地方。比如说,说自己做家务出众之类的恭维话就很奇怪,二之宫峻护不是一个会在这种事情上说恭维话的男人。说自己是活泼的女孩子,那个也稍稍有些偏差吧?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是因为不知世间,而有些傲慢吗?
“很适合剪短发的女孩子。我问她为什么不留长发呢,她却说因为妨碍玩耍,所以讨厌,还说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留过长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请你再好好的想想,好好的回忆一下。那个时候我的头发能被称为短发吗?到现在为止,我一次也没剪过短发啊……?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啊……?
“啊,在那之后,那个。”
当然,峻护不知道丽华正被暴风雨袭击着,在她背后干咳了几声,害羞地继续说道:
“那个女孩和我,唔——,也就是那个。好像算是,接吻了吧。”
被乌云笼罩的心里,透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对啊,那是重要的回忆,也是我们约定的证据。那个时候我和你——
“嗯,在原野玩的时候吧,我们接吻了。当、当然,那个只是意外,或者是孩子时候的恶作剧……”
——慢慢地。
忧郁充满了丽华的全身,从手指到每根头发,没有遗漏,没有问隙,无比密集的。
意外?恶作剧?
你在——说些什么啊?不可能忘记的。我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就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那件事的。更不可能是我记错了什么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个男人。
……对了。弄错了。
二之宫峻护,在你心中的那个人,那个——
不是我啊……?
——一时间,峻护把自己有头绪的记忆,全部告诉她了。
在往干巴巴的喉咙里咽了咽唾沫后,峻护停止了回忆。现在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全部做了,之后就是等待她的回答了。
“什么啊——”
一次也没回过头,一句话也没说过,一直背对着峻护的丽华。
第一次做出了反应。
“你在说什么梦话啊?”
这其中混杂着侮蔑的话。
“难道,你想说那个女孩子就是我?我可是认为你是带有侮辱我的意图,故意说这样的话的,这样好吗?我,北条丽华怎么可能去过那种寒碜的生活?”
她没有回头,连看一眼都没有。
“还是说你又误会了什么?今天,我是为了视察才来这里的,带你来,是因为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你有什么无聊误会,还对我有什么怨言的话——那可就真是笑死人了。你还真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自我
意识过剩的、滑稽之人啊。仅仅是为了确认那一点,居然还来问我……我说你啊,是不是不会说日语啊?”
还好,丽华并没有那么愤怒,对峻护也只是彻彻底底的鄙视和嘲笑而已。
“我很不高兴。已经够了,你赶快消失吧,我一个人的活,工作也会进展得相当顺利的。”
“对不起。”
现在,恐怕连道歉她也听不进去了吧。
只听,她好像在丢弃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哼了一声,直到最后一次,骄傲的大小姐,也没有回过头来,直到消失在开始染上暮色的游乐园内。
望着丽华的身影,峻护叹了口气。
看起来,怎么好像完全弄错了。如果能冷静下来想想的话,会发现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譬如说,北条丽华为什么会被寄放在二之宫家呢?从那个时候开始,二之宫家和北条家就有接触了吗?而且,也不应该特意的把重要的独生女委托给平民家吧。看来,自己又说蠢话了。不
知不觉中,峻护为脑海中一个又一个苏醒的记忆而过分兴奋着。
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又回到了原点,丽华的双重人格和梦妖化的问题,现在连一毫米的进展都没有,自己的心情就那样一直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