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笼统的信息都好,请你告诉我好吗。”
牛尾君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先是瞥了一眼球场上正在练习的四个队员,接着轻叹一口气,说:
“现在不行,等联系结束后我们再聊吧。”
“好的,请问你们几点结束?”
“四点吧。四点时,顾问老师会来,没什么事的话,然后训练就结束了。之后算上打扫收拾的时间,我们应该会在四点半左右离校。对不起,要请你等一会儿了。”
“好的。”
说完,牛尾君就准备走回训练监督的岗位。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匆忙叫住他:
“藤寺君呢?”
牛尾君背对着我,侧过脸来轻描淡写地说:
“今天他休息了。不过,社团本身也是自学。休息没问题,只不过,那家伙今天还是第一次没来训练。”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两点半。耳边传来牛尾君监督训练的一声大嚷,我自言自语道:
“还有两个小时啊,该去哪里呢?”
总之,我没必要继续待在体育馆旁观羽毛球部训练。我正要返回教学楼,一转身,猛然看到小佐内同学就在那儿。
过于惊讶之下,我刚迈出的右脚瞬间悬停在了半空,连我的声音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你去怎?”
“你去怎?”
我想说的是“你去哪儿了”和“怎么回事”这两句话,情急之下就搅合在了一起。我一时间迷糊了,不知该怎么提问。反倒是小佐内同学先问我:
“牛尾君怎么说?”
“哦……他说等四点半训练结束后再跟我聊。”
“那还要好久呢。”
要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呢?我忽然发觉自己肚子好饿。
“我要先回趟家吃顿午饭。”
“好。”
我没有询问小佐内同学接下去打算干什么。因为我不想打探她在个人时间的行为。
“快到四点半的时候,我们在来这里会合。”
小佐内同学点点头。随后,我们一同穿过连接通道往教学楼走。这时,我才总算平复了适才惊讶起伏的心情,开口问道:
“……刚才你怎么不见了?”
小佐内同学用理所应当的语气,毫无歉意地说:
“因为我怕陌生人。”
这话可真奇怪。与我初次相遇时,她就愿意主动分享寻找汽车轮胎刹车痕迹,现在却说害怕陌生人?难不成是在开玩笑?如果是认真的,那这句话背后一定存在某种更复杂的逻辑。我一时间难以判断,只好干瘪地笑了几声。
这时,我意识到连接通道比教学楼的走廊还要窄,因此两条路在交接处会构成阴影。我不再追问小佐内同学是如何消失的,而是直接伸手指着那处阴影。或许是由于太快就被我看穿了藏身处而心生不爽?我发觉小佐内同学的腮帮微微鼓了起来。
*******
我们按照预定时间重新会合,先到的人是小佐内同学。我边抬手打招呼边向她走去,说:
“羽毛球部结束了吗?”
小佐内同学点头道:
“正在打扫收拾。我们去哪里跟他聊?”
“三年一班的教室怎么样?就是我和牛尾君的班级。”
“社团活动结束后,学校应该会把大门锁上。万一被锁在校内就麻烦了。”
确实,今天是周六,不能在学校待太久。
“那去哪儿比较好呢?”
“‘Omotedana’怎么样?那里不会有人来打扰。”
是小佐内同学带我去过的那家咖啡厅。我应该还记得怎么走。只是,我印象中那里的空间较为窄小,而且气氛跟我和牛尾君也不是很搭。
“那里是不错,可我觉得去绕行公路旁边那家‘大漩涡’要好一点。”
‘大漩涡’是家会做本地菜的家庭餐厅,就我个人的熟悉程度来说,家庭餐厅可比独立咖啡店更好。尽管我否定了小佐内同学的提案,她倒也没有特别在意。
“嗯,那一会儿见。”
说完,小佐内同学就走了。说不定她真是害怕陌生人?
体育馆里传出只能听清句尾“指导”两字的喊声*,接着,社团成员们就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篮球部和羽毛球部应该是共同打扫卫生,所以大家混杂着一同离开体育馆。等到最后我才看到牛尾君和另一位低年级男生。
(只能听请句尾:运动社团在活动结束后会集体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也就是谢谢指导。但许多人会用非常快的语速说这句话,就变成只能听到“したあ”三个字的奇怪句子了。不光是谢谢,早上好、辛苦了之类日常用语也有类似情况。)
“所以说到头还得是视野啊。你眼里不能只看到羽毛球。当然了,打球确实得随时注意羽毛球的动向,但你回球时如果不能提前看到自己要击打的角度和区域,那就没有意义了。”
“是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