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佐内同学面向前方,点了点头,随后扭脸看了我一眼。
“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不过,不管是运动会还是文化祭,我都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醒目的事。他是羽毛球部的王牌,运动想必很好,可我不记得他有自我标榜过这些事。”
“是很谦虚的人呢。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小佐内同学略显惊讶,冲我稍稍瞪大眼睛。接着她又转头直视前方,换了个问题。
“你去探望日坂君了对吧?把那个时候的事情详细告诉我。”
“详细,是要多详细呢?”
“他在什么时候呼吸这种程度的详细。”
这种详细程度我是肯定做不到。但我还是认真回溯记忆,尽可能详细地把那天探病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班里有几个同学放学就去探病,我没有参加。
我是事后才临时起意要去看看日坂君,没有伴手礼,还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摘朵花。
日坂君的病房是四零三号房间。
我按照事情先后顺序讲给小佐内同学听。她只是默默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等我说完,小佐内同学这才追问:
“小鸠君你和二年级的藤寺君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不是。我只是听同学牛尾君说二年级有个叫藤寺真的人亲眼看到了肇事逃逸事故。当时我连藤寺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你能把找藤寺君的经过再跟我说一遍吗?”
话音刚落,小佐内同学又添上一句:
“要尽可能详细噢。”
这样单纯步行是有点无聊,除了远眺街景,无事可干。的确是应该说点什么。我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继续摸索回忆,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她所愿地详细说了一通。我是怎样一间一间的分别拜访教室寻找藤寺真,怎样找到藤寺君,怎样乘午休时分问话。
藤寺君起初态度有些抗拒,可听我说是为了帮同班同学日坂君报仇,总算愿意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还有藤寺君提到了一位神秘女生差点被犯人撞到的事。听到了事关自己的话题,小佐内同学仍是神色自若,连眉毛都没扬一下。
“午休结束,我和藤寺君的谈话也结束了。”
听我说完,小佐内同学沉默着走了几步路,面色突显疑惑,似乎是看到了可疑之处。
“怎么了?”
我问道。小佐内同学脸色一沉,说了句:
“想不通。”
“什么?”
“就是这个想不通让我想不通。”
自己究竟在想不通什么呢?好像就是这一点令她想不通。
头顶就是大桥。这座桥假设在堤坝之上,我们从它底下穿过。抬眼便是巨大的钢筋组合,耳畔则是桥面车辆通过的震动声。钻过大桥,我们重新走到天空下。前方就能看见那家“七屋町店”便利店了。
我们从事故现场出发,步行九公里,最终只是确认了犯人在抵达T字路口这家便利店以前不存在其他离开堤坝道路的方法。
换句话说,我们只不过是重新确认了早就知道的信息。这两小时算是白费工夫了吗?
不对,不能说是白费。既然确认了犯人不存在其他离开堤坝道路的方法,同时犯人没被监控摄像头拍到这一点也是事实,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依我看来,只需再观察几分钟,这件事就可了然。
*******
我缓步迈向停车场。
只要放缓脚步,这点步行路程其实不算什么,可或许是因为靠河流一侧的小段其实是混凝土,走在那上头,脚底感受到的冲击力很强。我把腿伸直前后踢了两下,稍微放松一下肌肉。小佐内同学的鞋子里似乎有块小石子,只见她蹲下解开鞋带,单手撑着停车场的围墙,单脚站立,另一只手将鞋子倒过来上下摇动。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说到停车场……”
小佐内同学单脚站着打断了我:
“对不起,让我稍微休息一下。”
这时候被打断确实教我心情沮丧,可说不定是该休息一下了。阴天算是我们的万幸,但徒步这么久,我们是应该补充点水分。
我们走进便利店,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小佐内同学昨天应该在这里买了巧克力,今天倒是没特别买甜食。收银机前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瞟了我们一眼,突兀问道:
“要一起结账吗?”
“不用,请分开结。”
收银员好像“啧”了一声,臭着脸孔拿起读码器扫描矿泉水的条形码。
我们走出便利店喝水。小佐内同学选择先把帆布包里那瓶水喝完,没有去动新买的矿泉水。便利店门旁有个垃圾桶,我正想把小佐内同学给我的那个纸杯丢进去,忽然看见垃圾筒上写着“不准丢自带垃圾”,便收回了手。
我们再次观察这个停车场。
昨天我们是夜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