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冬季限定法式巧克力事件 第五章:适宜探秘的一天

  不论我睡得多香,医院只会按照规定时间提供早餐。今天早饭是纳豆和竹荚鱼。我动筷夹菜,脑子里浮现小佐内同学在留言卡片上写的那句话。

  小佐内同学写“哪里出了错”。确实,事情很奇怪。

  我在往河流下游方向走的途中被车撞倒,肇事车辆继续朝上游方向逃窜。堤坝道路是一条直线,中途没有岔路,肇事车辆也不能掉头。堤坝道路一直要到九公里外才会和另一条普通道路相交,也就是说,犯人这之前只可能在堤坝道路走直线。

  这条路的结构理应和三年前相同。所以,“七屋町店”的监控摄像肯定会拍到肇事车辆才对。

  可小佐内同学却说没有拍到。难道小佐内同学说的“摄像头”和我想的不是同一个摄像头?不大可能吧。

  那辆撞我的车凭空消失了……

  这可是咄咄怪事,但我心里却不感到惊讶。令我哑然、茫然、愕然的事并非监控摄像头没拍到肇事车辆这件事。

  而是它第二次没有拍到肇事车辆。

  短发护士进来撤走早餐餐盘。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不等我应声,房门开了,还伴随着一个粗犷的嗓音。

  “早上好哇。身体感觉怎么样?”

  听起来马渕先生今天精神百倍。他一进来就着手帮我进行康复治疗。

  我听人说康复治疗特别辛苦,还说简直地狱一般。不过我的康复治疗集中在大腿关节和膝盖关节,虽不能说多么轻松,但这种程度的痛苦和疲劳还远远没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况且,我现在一天到晚只能躺在床上,康复治疗是我唯一能运动的机会,比起痛苦来,说不定享受的情绪还更多一点呢。

  马渕先生身材高大,手指也很粗壮,可他在帮我康复治疗时的动作真可谓细致之至。我按照他的指示运动关节,他就特别夸张地表扬我:

  “好,真棒!就是这样!你只要坚持这样动,肯定能正常走路,康复指日可待咯。”

  马渕先生说是这么说,但我听宫室医生说至少要六个月才能痊愈。这种吃了睡、睡醒就康复治疗、康复治疗后再吃了睡的生活,我还要过上六个月啊。

  我看到马渕先生右手背贴了块创口贴。一块相当大的正方形创口贴,昨天好像还没这个东西。我听从他的指示活动脚部,随口问道:

  “你的手受伤了吗?”

  马渕先生难为情地笑了,用左手按住创口贴,说:

  “啊,我被猫抓伤了。”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在我问这个问题之前,马渕先生就已经说这个伤口的原因了。我还注意到这块创口贴对猫咪抓伤来说未免有些太大了。接着,我说了句画蛇添足的话:

  “这只猫是不是两只脚的?”

  马渕先生顿时沉默了。我下不了床,马渕先生又是个壮得好似摔跤手的巨汉。只要他一不说话,病房里气氛就变得极端压抑。

  不过马渕先生很快就恢复成进门时的轻快语气,说:

  “就是猫啦。”

  我便不再多嘴,默默遵照吩咐,活动关节。今天疗程告终,马渕先生说了句:

  “早日康复。”

  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打扰了。”

  马渕先生一出门,那位清洁工就走了进来。老人干活效率着实太高,我好像只见过他拖地的样子。

  老人弯腰去拖床底,起身时,我看到他衣服上的名牌写着“山里”。

  只见这位山里先生捡起丑橘的皮,那是我昨天早饭时剥丑橘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老人面无表情看了看我,问道:

  “这是您今天吃的橘子吗?”

  我老实回答:

  “不是,这是昨天早上吃的。”

  山里先生的五官一紧,脸色透着懊恼,说:

  “真是抱歉。”

  他这是在对什么抱歉呢?随后我便想到了,他是在对自己昨天没能及时清理这点垃圾而道歉。

  “哪里的话,是我的错。”

  我对他没有怨言。恰恰相反,昨天是我不小心把丑橘的皮掉在地上,我反而感到了羞愧。山里先生没有多说话,仍是如往常那样进行清扫工作。

  “打扰了。”

  说着,他离开了病房。刚才他那句道歉与其说是在向我表示对不起,不如说是在表达他对自己没能达到工作要求的不满。

  山里先生走后,这次又轮到那位短发护士进来。真是客似云来。护士推了一辆很大的推车。车上放着毛巾和床单,还有很多东西,存在感最足的就是一个蓝色塑料篮子。她是要做什么呢?就在我纳闷之时,护士说:

  “今天要给你洗头哦。”

  洗头!

  我连床都下不了,还能享受洗头这种事吗?不过在疑惑要怎样洗头以前,首先,我的高兴之情已经溢于言表。真是奇怪,不提起这事还好,一听到“洗头”这两个字,我就立刻感觉头皮瘙痒难耐,

  护士很快在我脑袋底下垫上毛巾,我仰着头,遵从护士指示,配合她的动作,缓缓翻动身体。毛巾的触感有些硬,估计里头有用什么防水材料吧。

  护士接下来从推车里拿出了个奇形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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