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率直的话啊。”
“撞到脑袋了嘛。”
健吾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总算听明白我是在开玩笑,随即笑出声来。原来健吾是这样大笑吗?我好像头一回听他这么笑。
笑了好一阵,健吾仰头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叹息过后,他的表情再度恢复往常那般凝重,说:
“……所以是肇事逃逸吗?”
“好像是,我听爸妈是这么说的。”
“唔,总归一定能抓到,你就安心躺着养伤吧。”
“我反正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还能赶上考试吗?”
哎呀。
这个问题让我该用怎样的情绪来作答呢?刻意开朗地说,那我自己心里会痛。可太过沉重地去说,只会让健吾觉得困扰、难以应付。
健吾从我这一瞬间的迟疑察觉到了事情走向。
“不行吗?”
“不行了……我大腿骨折,现在打了钢钉固定,在骨骼愈合期间不能移动。总之,考试是不可能参加了。”
健吾哑然,沉吟许久,只是蹦出三个字:
“这样啊。”
我知道他是在替我难受,可我自己早就转换心情了。没法参加考试,所有学习和备考计划都泡了汤,如果我不打算改变升学志愿,那么白白损失一年时光确实很可惜。不过,我还活着啊。命保住了,这难道不是价值一百分的好消息吗。
健吾试图改变话题:
“听说你是在堤坝道路被撞的。那里我也走过,的确是很恐怖的一条路。应该是只有一条白线和几个塑料防撞柱分隔人行道和机动车道。”
“是的。”
“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之间应该要有护栏才对吧。但法律确实没有规定堤坝上面要设置护栏,话说其实是那条人行道本身太特殊呢。”
“是这样吗?”
“我以前也听说那里出过事故,是初中的时候来着。”
健吾应该是想用这件事来强调那条路有多么危险,以此来安慰我,然而,他达到的效果却与他的意图恰恰相反。我听起他说的那件事后,心情大受打击。
是啊。我遭遇事故的那条路上以前也有个人被撞过。我明明也很清楚那件事才对,可直到现在健吾讲起来之前,我居然完全没想起那起事故。
健吾没有察觉到我陷入了沉默,继续讲道:
“但说不定只是谣言,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那起事故。”
“……不是谣言,是事实。”
我的语气略显僵硬。
他说的没错,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想起来呢?我这次事故和三年前那起事故是多么相似啊——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于是健吾问道:
“你也知道吗?”
我朝着空气点头,说:
“知道。那也是一起肇事逃逸。被撞的是个初三学生……是我的同学。”
“好像是叫……元坂对吧,我听说是这个名字。”
我笑了。
“又不是传话游戏。他叫日坂,日坂君,日坂祥太郎。”
“是日坂啊?”
今天健吾的表现越来越让我感到意外。他现在绝不是头一回听说日坂这个名字。我又想直起上半身,可还是无能为力,疼痛感令我忍不住呻吟,深深倒在病床上喘息,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涛。适才健吾问的那句话,我照样要反问他:
“你也知道吗?”
健吾仿佛吓到了,视线往后一退。
“我只是在新闻部听到过这个名字,称不上知道。”
“从谁那里听到的?你还记得吗?”
在我咄咄逼问下,健吾回答说:
“三笠速人,你认识吗?我们高二的时候,他是全校唯一参加县大会的学长。”
我摇摇头。健吾叹道:
“他上过校内报纸的说……三笠学长是羽毛球部,地区预选赛获胜的时候,我们新闻部找他做过一次采访。他在采访中说自己有个从未战胜过的宿敌,就是他初中时代的学弟。”
“那个宿敌就是日坂君?”
“对啊。”
健吾的采访对象的初中时代宿敌——这个人际关系未免太迂回了。恐怕没法通过这个关系找到日坂君的联系方式。
健吾反问:
“这个日坂祥太郎怎么了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想跟他道歉。”
“道歉?你跟他?”
我默然点头。健吾正色道:
“这样啊。我不会问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