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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甜点叫柏林纳•普方库亨,我是不知道啦。」
虽然他才刚叫我安静地听,但此时我不能不吭声。
「柏林……什么?」
「柏林纳•普方库亨。」
「不好意思,再说一遍。」
「柏林纳•普方库亨。」
我不愿相信自己的听力有问题。是健吾说得太快了,才让我听不清楚。
「柏林……纳?」
健吾放弃地摇头。
「就是德国的炸面包啦。」
原来如此,我听懂了。
「看名字就知道,这是柏林的名产,通常和拳头一样大,不只是把面包拿去炸,里面还塞了果酱。听说德国在过年时都会准备很多炸面包,还会用炸面包来玩游戏,把其中几个面包塞进芥末酱,看看谁会吃到。」
「原来德国也有这种游戏。」
「最近学校附近开了一间德国面包店,店里有卖这种炸面包,我们准备在十二月号报导世界各国过年的习俗,所以去询问面包店是否愿意接受采访,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不想只是听人分享,打算自己玩玩看那个游戏,吃到芥末面包的人就要负责写报导。我们依照人数准备了面包,就放在这个盘子上。」
所以桌上才会放著盘子啊。
「然后大家一起吃了面包。」
我想像著健吾在开始讯号之后吃起果酱炸面包的模样,感觉还挺好笑的。虽然健吾看起来像个硬派,但他连热可可的制作方法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许他其实很爱吃甜食。
「好吃吗?」
我问道,健吾却不高兴地回答:
「问题就在这里。」
「不好吃吗?」
「很好吃。」
「那就没问题啦。」
「我说过了,问题就在这里。你听清楚了,我们每个人都说很好吃。」
我忍不住望向围坐在大桌子旁的三个人,他们全都露出困惑的神情。健吾加强语气说:
「不可能会这样的,一定有人吃到了芥末面包,可是却没有人承认。我叫大家不要开玩笑,但他们都坚持自己没有吃到。」
微胖的男生插嘴说:
「你也一样。」
健吾重重地点头。
「是的,我也一样。」
然后健吾问我说:
「常悟朗,你猜得出来是谁吃到了『中奖』的炸面包吗?」
我想要向健吾道歉。校刊社每月发行的船户月报老是写些运动会或校外教学这种大家都知道结果的无聊文章,既不好也不坏,一点意思都没有,真没想到他们会为了跨年特辑去买少见的德国炸面包来写报导。既然这个企画出现了危机,我当然要出手相助。
「好。我不知道能不能猜出来,总之我先问清楚情况。」
我谦虚地如此说道。先搞清楚这四个人的名字吧。
堂岛健吾就不用问了。
体型微胖、动不动就喃喃抱怨的男生是门地让治。
高高瘦瘦、表情举止都对我明显表现出不信任的女生是真木岛绿。
身材娇小、戴著圆眼镜、看起来搞不清楚状况的女生是杉幸子。
健吾以外的三个人都是校刊社的一年级社员。这些人都是「嫌犯」。我瞄了时钟一眼,现在是四点四十五分。
「吃了炸面包的就是你们四人吗?」
健吾点头。
「试吃的时候,盘子上的炸面包有四个吗?」
「是啊。」
「加了芥末的面包只有一个?」
「嗯。」
说话简洁是健吾的一大优点,但我现在真希望他能慎重一点。
「不好意思,健吾,请你只回答自己完全确定的事。」
健吾稍微皱起眉头,但立刻点头说:
「抱歉。试吃的时候盘子上放了四个炸面包,我们事先计划在其中一个塞进芥末。真木岛、门地、杉和我四个人各吃了一个面包,但是没有人承认自己吃到加了芥末的那个。之后都没人碰过盘子。」
「我知道了。谢谢。」
好啦。
这次我被托付的任务是找出「凶手」,也就是吃到芥末炸面包的人。我最擅长的就是把乍看不可能的事情加以梳理并重新解释,推测出别人想隐瞒的事,可是想要只靠著推理百分之百准确地找出凶手是很困难的。说得极端一点,就算有个神秘怪盗用催眠术瞒过校刊社的社员偷走芥末面包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即便不谈太夸张的假设,也有可能只是某人搞错了什么事。如果每一种可能性都要讨论,每一句证词都要怀疑,就没办法准确地找出凶手了。所以我默默地在心中订出了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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