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四等分。如花朵绽放一般,从中间散开。
「可是他还说了另一件事。当晚你打过电话给他,因为火车的声音太吵而无法继续说话。因为他已经有故障时钟这个证据,所以他并没有重视火车的事。
会听到火车的声音必定是在铁路旁边,而火灾现场就在铁路旁边,所以你当时在火灾现场。如果不是因为发现时钟的事,他一定会这样强辩。」
小佐内同学把竹签深深插进四分之一的栗金饨里,轻轻放入口中。
「也就是说,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火车声音是他的有力证据,可是,火车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吵。这只是小事,但我还是有点在意。」
小佐内同学不发一语,就算她有话想说,现在她得忙著品尝栗金饨。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她主动解释。没办法了,我只好自己说:
「我认为,你当时在现场是事实,因为火车的声音太吵没办法继续讲话也是事实。这样看来,有问题的当然是声音。要制造声音很简单,只要有录音设备就行了,再不然就是跑到木良站的月台上等电车来,反正距离也不远。
可是这样又有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著手机播放录音带呢?」
小佐内同学似乎享受完栗子的美味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用录音带也太复古了吧……」
你去年夏天不是也用过吗?
算了,无所谓啦。
「是为了『让瓜野以为你在上町』吧。」
小佐内同学又不吭声了。她一吃起来动作就变得很快,另一块栗金饨也进了她的嘴巴。
我打算等说完以后再慢慢享用,现在先用抹茶润喉。
「瓜野记得那通电话,事后回想起来……『说不定小佐内就是纵火犯。对了,她五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好像怪怪的。哎呀,怎么会这样,仔细一想就知道了,那一天她就在现场!』」
我可能演得太浮夸了。小佐内同学投来冷冷的一瞥。
我乾咳一声。
「也就是说,电话里的噪音是用来误导瓜野怀疑你的手段之一。」
「真好吃……」
「基于某种理由,你想让瓜野说出『你就是凶手』,而且你还准备狠狠地反驳他,就像你在暑假里做过的一样。用不著我说,这件事必定会彻底击垮瓜野的自尊心。
他空有自尊却没有实力,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就算受到打击也是应该的,适度地打击他一下反而对他有益。可是你做得太过火了,那可不只是普通的忠告。」
绝佳的甜点和愉快的惊悚对话。
这种放学后的时光真是太美满了。
我相信小佐内同学。发现她在校刊社的周遭蠢动时,我就猜到她打算报复某人了。小佐内同学解释说她是为了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才会偷偷帮瓜野的忙。
这话或许是真的,不过……
「我整理状况之后才发现,你的行动在五月之后开始改变了。五月之前你或许真的是为了帮助瓜野而在暗地底做手脚,但五月之后就不是这样了,瓜野指控你的根据全都是五月以后的事。」
小佐内同学把第三块放进嘴里,然后才抬起头来,看著我的眼睛,点点头。
我不知道她肯定的是我说的哪句话。
「从五月开始,或许是四月,你的想法改变了,开始对瓜野进行复仇,设计让他错误地指控你。」
我想问的就是这一点。我稍微探出上身,问道:
「你可以告诉我吗?……瓜野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落到这种下场?」
小佐内同学的盘子上还剩下四分之一颗栗金饨。她正要把竹签伸向最后一块,却突然停住,歪著脑袋,收回手,抬起视线。
她盯住的猎物就是我的栗金饨。
我被迫面对这无言的谈判。糟糕,我选错时机了,拿著交换条件的材料提出要求实在太蠢了。我无奈地把自己的盘子往前推。
小佐内同学很满意地轻轻点头,喝了一口抹茶。
然后……
「我早就知道你一定看得出来。」
我的栗金饨被拉到小佐内同学的面前。
「嗯,这是我进高中之后第一次真正地复仇。春季限定草莓塔事件顶多只算泄愤,夏季限定热带水果百汇事件则是为了保护自己。复仇才不会只是那点程度。
我要让他深受打击,觉得自己的行动愚蠢至极,由衷相信自己很无能。
我知道自己是爱说谎的坏孩子,但我并不是真的很喜欢做这种事,这次我是觉得非做不可才会这样做,因为我平时都不这样做的。」
我有我自己的坚持,而小佐内同学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就算我们两人又在一起了,还是要多花些时间了解彼此的坚持。
可是,来得及吗?离毕业只剩六个月了。
「那瓜野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完全不可原谅,他啊……」
小佐内同学面对著还没动过的栗金饨,温柔地笑著说:
「居然未经同意就想要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