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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瓜野?什么结束了,说得这么感伤。」
她的语气中带著明显的调侃。我努力压抑发火的冲动。小佐内应该也明白,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办法找藉口了,她现在只是在硬撑。
两步,三步,我朝小佐内走近。我背对著门口,在距离她稍远的地方停下来。
「我看到了。都结束了。」
「你误会了。如果你是指刚才那个男生,我们只是恰巧遇到。」
「我不是说这个啦!」
不行,我还是忍不住大吼了。我不甘心地咬紧牙关。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件事。」
小佐内的态度依然没变。
「什么?那你是在说哪件事?」
她真的要我说吗?好吧,没办法。
「是你干的。」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从去年十月开始的连续纵火案是你干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的语气变了。变得低沉,不只是这样,还带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氛。我怎么能轻易被她吓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小佐内不可能逃得掉。我瞪著她说: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在散步时发现火灾,所以跑过来看。就像飞蛾一样。」
「散步?你家明明在桧町,别开玩笑了。」
小佐内在黑暗中笑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我跟你说过吗?唔,大概说过吧。」
桧町在木良市的南端,和东北端的针见町是对角线的两端,骑脚踏车都要花几十分钟,若说她从家里散步到这里未免太夸张。
「我家离这里很远。是啊,要散步到这里也太远了。但是你不可能看到我放火的。」
「我……」
「你只看到我出现在火灾现场,不是吗?」
我的确没有当场抓到她在纵火,这是我的失败,但我看到了更可信的证据。
我还没开口,她就抢先说:
「我发现火灾之后跑过来,刚好遇到刚才那个男生,所以就一起救火。我忍受著高温,那样地努力,却被你说成是纵火犯……」
这里太暗,看不清楚小佐内的表情,但我觉得她一定鼓起了脸颊。
「真没想到。」
我突然有些罪恶感。我咬紧嘴唇,甩开这种心情。你以为说这种谎话就能掌控局面吗?
「你是说你只是碰巧发现火灾?但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来针见町,而且还穿得这么奇怪。」
「这个嘛……」
小佐内歪著头,显然是在思考。
「……我伯伯的家就在附近,现在是暑假,所以我来他家玩。这套衣服是堂姊亚纪借我的。如何?」
「什么如何!这是你现在才编出来的吧!」
又有另一阵警笛声从公园前方的道路掠过,应该是增派的消防车。火势还没控制住吗?
警笛声盖过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等到噪音远去以后,小佐内仍把手背在身后,耸著肩说:
「别那么生气嘛,我会害怕的。」
然后她把双脚交叉。
「那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以为我是纵火犯呢?」
要我从头说起吗?
算了,现在还不算太晚,还有很多时间,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说。此外,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小佐内说话了。
「好吧,那我就说吧。」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小佐内的呢?我回想著自己开始起疑的契机。
「……在五月的纵火案那天,你也在现场吧?」
「五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记得了。」
不可能。
「那一晚,我和校刊社社员在上町监视,就在火灾快发生的时候,你打电话过来,说你担心我会感冒。接到你的电话让我很开心,因为那天真的很冷,一直在相同的路径巡逻也很无聊,我已经巡逻到不耐烦了。
你一定记得吧?当时我正走在外环道路上,好几次因为卡车经过而听不清楚,你那边也发出了吵杂的声音。」
那不是车声,而是一种有规律的噪音。
「我一听就知道了,那是火车的声音,你当时正在铁路旁。因为火车通过的声音太吵了,没办法说话,对话就中断了。五月的纵火案就是发生在高架桥下的空地,不是高架道路,而是高架铁路。」
「对了。」
因为我们两人身高有差距,她即使正常地说话,也有一种抬头窥视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小仓站,大概是新干线的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