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现身。现在我只要开口说一句「解散」就行了。
我并没有事先打草稿,不过看见大家都充满斗志地准备决战,演讲就自然从我的口中涌出。
「去年十月,在叶前发生了第一次的火灾,如今已经快要一年了,十个月之中发生了九次纵火,无论是警察、消防局,还是我们校刊社,都没办法阻止火灾发生。只有一次是因为下雨而中止,实在太没面子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社员也都有经验了,而且今天还有这么多人来帮忙,我想,大家一定都感觉得出这个月很有希望。当然,我本人也是。」
我喘了一口气。
「我一开始决定要报导连续纵火案时,遭到强力反对,当时的社长和其他学长都说《船户月报》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后来在一些巧合和幸运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开始报导。
当上社长以后,我的目标变成了抓到纵火犯。我在大家面前一向表现得很坚定,其实我也怀疑过到底能不能做到。即使怀疑,我依然继续向前迈进,所以才能走到这一天。」
我正要说「可是」。
可是,我现在又开始怀疑了。插手这件事真的好吗?如果我听从学长们的意见,安分守己地依照往年的习惯、只报导学校例行公事,如今就不会这样自我怀疑了。
我把这些话吞了回去。现在不是抒发个人感伤的时候。我必须以校刊社社长的身分带领他们。
我猛然抬头。
「事情在这个月就会结束,不会有下次了,因为我已经知道纵火犯是谁了。」
听到我这句话,众人都骚动了起来。有人一脸错愕,也有人很想询问纵火犯是谁。
「不是今晚抓到人,就是明天直接去找他,事情一定会解决。我相信,校刊社绝对会获得胜利。就这样。解散。」
我没让任何人发问,径自离开了学校。
因为我得先去一个地方,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2
这实在不是愉快的夜晚。
我以前很爱揭发别人的秘密,从错综复杂的事态之中指出事实。我非常沉迷于那种痛快感,我喜欢在周遭人们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时,把真相拋到他们眼前,感觉就像朝他们丢了一颗炸弹,这比什么事都更能满足我的恶作剧欲望和自尊心。
我干过各种事,也遭遇过大部分的同龄人恐怕都没见过也没想过的场面。
不过,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我没有在深夜监视的经验。
天气预报说今晚是热带夜(注2)。因为纵火犯碰到下雨就不会出动,所以我很在意天气,如今应该不用担心了。我穿了凉爽的POLO衫,但还是觉得热得几乎冒汗。
我确信这就是决战之夜。我明明早已放弃利用小聪明,结果还是走回了老路。
这实在不是愉快的夜晚。
健吾打电话来了。
「晚安,健吾。到达守备位置了吗?」
我刻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健吾却不领情,还是以平时那种不悦的语气说:
『全都照你说的做了。』
我和健吾在不同的地方待命。我在唱片行的停车场靠著墙壁,健吾去了针见町。
今晚船户高中校刊社和他们的援军会全部涌入针见町,担任内应的五日市告诉我们总共有十四人。针见町位于木良市边缘地带,面积很广阔,如今因为外环道路的通车而变得比较繁荣了,但还是有很多农田,视野非常开阔。我又看看木良市地图,不禁有些惊讶。东北方的一大块都是针见町,只有十四个人一定很难顾及全境。
即使如此,校刊社的社员还是会在针见町的各处徘徊,如果前社长健吾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健吾应该会谨慎地藏起来。
「那你有什么事?现在时间还早吧。」
过去的纵火案都是在凌晨零点左右发生的,现在还早得很……我虽然这样想,但我不确定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几点啊?」
讲电话的时候没办法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真麻烦。
『九点半。』
我记得健吾有戴手表。看来还是有手表比较好。
『就是因为还早,我才打给你。』
「喔?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
我们都已经顺利进行到今天了,剩下的事很简单,而且我还有堂岛健吾这个强力助手,计画已经成功了。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对方说不定带著凶器。」
健吾难得用苦笑的语气说:
『只要是跟你扯上关系的事都很危险哪。我会小心的,我可不想再被割伤。』
对了,健吾有一次被刀子割伤,是在去年暑假……说起来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们两人潜入废弃的体育馆,和坏人大打出手。健吾虽然身强体壮,但对方有刀子,所以还是受伤了,那是三天就能痊愈的轻伤,不过流了很多血。
「那次把你拖下水真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他用低沉平静的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