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的共通点就是都长在树上。」
「凤梨又不是长在树上……」
这不重要啦。
「说得难听点,共通点任他怎么硬凹都行。事实上,叶前、西森、小指、茜边这四件纵火案原本并没有共通点,这个共通点是他后来才硬加上去的。所谓找寻共通点就是这么回事。或许瓜野根本没发现自己只是穿凿附会。
不对,他可能怀疑过,但是他在报导里提出这个假设之后,纵火案如他预期地发生了,他一定觉得事实证明了他的假设是正确无误的。」
我可以帮瓜野找到理由。
如果《船户月报》是从第一次纵火案开始预言,他一定会怀疑纵火犯是依照《船户月报》的报导作案。若是纵火案发生的次数很多,譬如要从十次纵火案里面找出共通点,共通点就会变得更精细,他也很有可能发现自己是在穿凿附会。
就是因为共通点很容易找到,再加上有事实为证,这两道陷阱凑在一起,才害他没有发现。
不过我没打算帮他说话。毕竟我们又不认识。
「知道问题出在校刊社时,我有些烦恼。如果告诉健吾,的确有办法停止《船户月报》的专栏,可是这样做就能制止纵火案吗?
纵火犯在二月以后都是照著《船户月报》作案,但他从十月就开始纵火了,就算停掉专栏,纵火案恐怕还是会继续发生。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还是得放长线钓大鱼。
「我做了一点手脚,找了一位社员来帮忙。你应该知道吧,我找来帮忙的是五日市。健吾确实很得人心,在他的劝说之下,五日市才答应帮忙。」
「原来如此……」
小佐内同学喃喃说道。
「我到四月为止都是从门地那里打听消息……没想到原来你也派了间谍。」
小佐内同学似乎有些不甘心。说间谍太难听了,那只是内部协助者。
「我向五日市打听校刊社里面的情况,尤其是瓜野的工作内容。五日市说他全心投入于连续纵火案,完全不管繁琐的基本工作,譬如排版、校对、影印、提早到校分发报纸之类的。」
听到这个情况,我只觉得瓜野的声望一定远比不上健吾。但我也不喜欢做繁琐的工作,没资格批评别人。
「所以我想了一个计画让纵火犯现形,就是抽换《船户月报》的内容,偷偷在专栏里面加上几个字。我在《船户月报》六月号那篇慷慨激昂预测纵火地点的文章之后加上更具体的目标,总共有好几种版本。」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这个计画会让五日市的工作量大增。不过计画进行得十分顺利,健吾或许有偷偷地帮忙吧。
「每一班拿到的六月号都是不一样的内容。二年A班版本的纵火地点是某个十字路口附近,二年B班的地点是某个历史遗迹附近,二年C班的地点是某公园附近。这么一来,只要发生纵火案,我们就会知道纵火犯在哪一班。当然,分发给高一的报纸没有动手脚,因为纵火案从去年就开始了,纵火犯当时已经是船高的学生。」
我的语调降低了一些。
「……其实我很想一次就得出结果,譬如把内容改成『下次纵火地点在某町的某咖啡厅』,然后直接去那间咖啡厅埋伏,这样一次就可以解决了。不过船高有上千个学生,就算排除高一生,还有六百六十人,如果不先缩小范围,直接去埋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必须有更多情报,才能确实地引出纵火犯。」
我的计画就是在六月号设下陷阱,找出纵火犯的班级,再用七月号把他引出来逮住。换句话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六月的纵火案发生,这点实在让我很不愉快。
我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才亲自跑来这里吗?小佐内同学小声地说道:
「这也没办法啊。防灾和抓人都不是你分内的工作,你不需要感到内疚。」
我不是内疚,而是为了想不出更完美的计画而感到不满。可是……
「谢谢你。」
小佐内同学点头,脸上没有笑容。
其实六月并没有发生任何损害,因为当天下雨,所以无法纵火。就算这样事情也不会改变,只是计画推迟一个月罢了。瓜野在七月号写说下一次纵火地点还是在北浦,所以纵火犯就在北浦纵火。
「纵火犯真的上钩了,七月的纵火案发生在北浦町太子堂附近,拿到『北浦町太子堂』这个版本的是二年G班,所以我确定纵火犯就在这个班级里。」
「所以你把嫌移范围缩小到四十个人了。」
严格说来,可以藉由这四十个人看到《船户月报》的校外人士也包含在嫌疑范围内。如果学生把《船户月报》带回家,他们的家人就看得到了。
但是瓜野的努力白费了,《船户月报》还是继续被丢进学校的垃圾桶。应该不会有学生从连续纵火案的报导尚未引起关注的二月号就开始把每一期都带回家,若是担心这点就过份小心了。
「之后,我想知道二年G班有没有人跟瓜野高彦特别亲近。刚好有人很了解校内的人际关系,我就去跟那个人打听。」
小佐内同学温和地指出了我省略的部分。
「为什么要找跟瓜野特别亲近的人?」
「喔喔……」
我搔搔脸颊。
「很简单,瓜野是靠著十月到一月的四件纵火案而想出『防灾计画』的理论,他在《船户月报》二月号发表了这个理论,纵火犯在二月就立刻依照瓜野的理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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