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小鸠,你做了什么?」
她朝我瞄了一眼。
我早就想过要跟别人聊这件事。我不打算保密,没有这个必要。可是我想像的情景是放学后的校园或某个地方,像闲话家常一样谈著过去发生的事,而且对象应该是个健谈的同学。
我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跟小佐内同学谈这件事。我们已经一年左右没有说话了,结果一聊就是聊纵火犯。再说,小佐内同学应该也没有很想知道。我抓抓脸颊。
「嗯,改天吧。现在只能站著说话,而且今晚已经发生太多事了,该回家了。」
「说嘛。」
她却坚持地要求。
「拜托你。我想要在今晚让一切结束。」
……这样啊。既然她开口恳求,那就没办法了。
我心想至少找张椅子来坐,可是这个公园的长椅是腊肠狗的形状,还吐著舌头,我一看就不太想坐,还是决定站著说。
唔……该从哪里说起呢?
「好吧。你已经知道哪些事了?」
「全都不知道。」
我觉得她没有说真话,但也不怎么介意。我决定从头说起。
「很简单,今年二月,我家附近发生纵火案,起火的是一辆被丢在河边的奶油色厢型车。我跑去看热闹,发现那辆车很眼熟,就向健吾求证,结果证实了被烧的那辆车是北条的……你还记得北条吗?就是去年绑架你的那群人的其中一个。」
「咦?」
小佐内同学发出愕然的惊呼,像是很意外的样子。
「是从这里开始的?」
「啊,你果然知道。」
我对连续纵火案不太感兴趣。去年小佐内同学说我的个性就像飞蛾一样,一看到谜题就会被吸引过去,但她说得不太对。我不是对任何事都有兴趣,就算看到纵火案一再发生,我顶多只会皱著眉头说「真是不平安啊」。
如果被烧的那辆车不是北条的,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经过调查,我发现这件事和北条完全没有关系,反而找到了很多其他的线索,所以我很快就舍弃了连续纵火和去年绑架案有关联的假设。姑且不论我没有想过这只是巧合,我会对区区一桩巧合这么执著真是太蠢了。
「简单说,那辆车遭到纵火只是因为被当成垃圾,跟原先的车主没有关系。」
小佐内同学点点头。
「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不过也就只是吓一跳,觉得这件事太巧了。」
那辆车会被烧还是有理由的。
北条当时只有十六、 七岁,她一定是擅自把父母的车开出来。在去年那件事以后,那辆车就一直被丢著不管,除了受到风吹日晒以外,车里也是一片狼藉。
就是这荒废的模样引来了不怀好意的人。
「我好奇地找健吾谈了之后,就听说你在干涉校刊社的事。」
「干涉……」
「细节的措词就不要介意了,总之我从健吾那里得到了资料和情报,得知在追踪连续纵火案的社员叫作瓜野,以及瓜野认定这和本市的『防灾计画』有关。我一听就觉得很牵强,纵火还要在意消防分局的辖区也太莫名其妙了,可是纵火案的顺序和分局顺序一致是事实。我觉得很奇怪,就去图书馆查了资料……一看到就笑了出来。」
想起当时的情况,我不禁苦笑。
「七年前还没有小指分局,而五年前至去年的『防灾计画』都没有列出分局的辖区。依照瓜野的理论,纵火犯参考的资料只能是六年前发行的『防灾计画』。
这件事原本就很不可信了,现在范围又缩得这么窄,『防灾计画』理论根本说不通。所以我当然会想到这是人为实现的预言。」
我觉得对小佐内同学没必要解释得太详细,但还是补充说:
「也就是说,纵火犯是照著《船户月报》的报导来选择下一次纵火地点的。」
我偷偷观察小佐内同学的表情,但她只是默默听著。她早就料到了吗?至少她没有表现得很意外。
我继续说下去。
「不过,人为实现预言的理论也有问题。第一次纵火案发生在十月,《船户月报》第一次报导纵火案是在二月。二月一日报导公开,过了十天左右就有人照著报导放火……那么从十月到一月的那四次纵火案该怎么解释呢?关于这个问题,健吾提供的消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不记得详细内容了,只记得他提到瓜野非常努力,一直在调查十月到一月的四次事件有没有什么共通点,后来他发现了「消防分局辖区」这个关键字,又开始逐一调查消防分局的列表。我想他指的大概是电话簿、灾害潜势地图、市民生活手册之类的东西。这些资料后来成了我推论的佐证。
「瓜野一直在找纵火现场的共通点,后来他真的找到了。当时我还不认识瓜野这个人,只觉得这位学弟似乎没有注意到找寻共通点时会遇到的陷阱。」
只要找得够努力,一定能找到符合预测的资料,如此他对自己的预测就更深信不疑了。
小佐内同学微微地点头。她一定很清楚瓜野的个性。
我又说道:
「如果样本的数量不多,很容易就能找到共通点,就像桃子、臭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