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把你叫到学生指导室、制止你继续报导连续纵火案的人确实是新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或许是学生指导部全体老师的决定?」
「咦?」
「虽然新田被调走了,但学生指导部并没有消失。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老师找你过去,问你为什么不遵从新田老师的指导。
如果你写了『揭开谜底』的报导,我就知道要怎么解释了,但你却没有这么做,这么一来,我们就没有理由可以辩解了,说不定学生指导部还会给你处分。我问你,你有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结果吗?」
听他这么一说……
社长说,就算新田不在,学生指导部还是存在。
一点都没错。
「……没有。」
但我会这样决定也是有理由的。
「当、当时在学生指导室里的老师只有新田,而且他的态度那么蛮横,所以我以为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我也是这样以为,但我们并没有确认过。」
「这个……」
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新田确实很不讲理,但这或许不是因为新田,而是学生指导部的决定本来就很不讲理……
「总之我们现在只能等著看学生指导部的反应。或许他们不会有任何反应,总之现在还很难说。第二点……」
堂岛社长把手按在桌上的《船户月报》。
「这篇报导的最后有招募社员的资讯。」
「这是四月号,当然要招募新生。」
「要招募就正常地招募。」
社长的视线盯在报导上。
「但这不是正常的招募。你写的是今后还会继续报导连续纵火案的新闻,邀请对这件事有兴趣的人来校刊社。我们在编辑会议上决定给你篇幅,可没有叫你一并负责安排这学年的活动方针。我不想质问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但你实在做得太过火了。」
的确,我也觉得自己不该写这么多。该说是手滑吗?但我也有自己的解释。
「这里只是专栏的招募资讯,反正第一版也刊登了校刊社的招募资讯啊,所以我觉得应该没关系吧。」
「你拗得太硬了。」
他一句话就驳回了我的解释。
「第一版确实刊登了招募新社员的资讯,就算是这样,专栏也不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方。既然第一版在招募新社员,要在其他版放招募资讯更该考虑到整体才对,因为你不是在招募自己的手下,而是以校刊社的名义招募社员。我们应该还没决定这学年也要以校刊社的名义继续报导这件事吧?」
门地一脸得意地插嘴说:
「你太不懂得节制了,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堂岛社长只是瞄了门地一眼,我也懒得再理他了。
社长轻轻地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现在我们是只有四个人的小社团,要求事事统一意见也没什么意义。这一点等到有新社员加入再来考虑也不迟,以现阶段来说,只要你能理解自己写的东西代表著什么意思就够了。」
以现阶段来说……这是自嘲的意思吗?社长绷紧的面孔没有半点动摇,看来应该不是。
「第三点。」
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社长的目光变得更锐利了。不,堂岛社长的确更重视「第三点」。他停顿了很久,久到足以令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才说:
「如果你是因为太重视自己的报导才这么失控,我可以理解。不过,很抱歉,瓜野,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
简短的沉默,紧绷的气氛。
「我叫你写『揭露谜底』的报导,你说你已经写了,只是因为新田被调走才换成事先准备的另一篇报导。既然如此,我想请你拿出来看看……如果你真的写了『揭露谜底』的报导,就拿给我看看。」
我差一点就发出沉吟声。
如果没有这篇报导,那确实表示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遵从编辑会议的决定。如果有这篇报导,我的论点就有了证据。
社长在意的不是我做对或做错,而是我做事的态度是否合乎道理。所以一切的关键就是有没有那篇「揭露谜底」的报导。没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我本来觉得堂岛社长是个粗枝大叶又保守的人,这个印象却不断地被翻转。和三月在学生指导室外面感受到的情绪相反的心情赫然涌出。我因感慨和后悔而沉默不语,但门地似乎误会了我沉默的理由,他得意洋洋地说:
「怎么可能有嘛,这家伙就只是任性妄为。」
然后还说:
「你倒是说话啊!」
我不打算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我从书包里拿出黑色资料夹,调查连续纵火案的一切资料都夹在里面,原本轻薄的资料夹已经变成厚厚的一大叠。我从里面取出一张影印纸。这篇报导比较冗长,因为最后没有用上,所以我没有调整过字数。
交出那张纸之前,我还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太想让人看到自己独占的「题材」,也就是连续纵火的规则。
社长看出了我的顾虑。
「《船户月报》不是你一个人的。」